必须与旅行者结合才能治疗磨损(空线)第一章 影之章
碧蓝的海浪像一双温柔的大手,将一艘简陋的小木船施施然地托到了岸上。
一位金发金瞳的少年背着行囊跳下木船,将它绑在了岸边的大树上。
空还记得第一次来稻妻的时候,即便是坐在那艘大名鼎鼎的死兆星号上面,仍然会在无尽的雷暴和汹涌的海浪中颤栗。
而现在,哪怕是这种小破船,都能轻而易举地穿过稻妻的海域。
稻妻的海,比以前温柔了太多太多,就和它的主人一样。
突然掀起的海风惊起一滩鸥鹭,空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条飘扬在风中的紫色发辫。
影,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那样的美丽不可方物、威严不容侵近。
但真的了解她之后,就会发现危险的雷霆背后,是澄澈如洗的晴空。最温柔的风儿都会从那里拂过,最乖巧的鸟儿都愿在那里停留。
一年不见,她还好吗?
空的眼里闪过一丝哀伤。一定不怎么好。
影活了太久太久,漫长的时间已经对她造成磨损,受到法则之伤的侵蚀后,两种磨损并加,无法想象她承受着怎样的痛楚。
想到这,空不禁加快了脚步。
进入繁华的稻妻城,空沿着熟悉而陌生的街道向天守阁走去。
这些年,稻妻城的变化可谓日新月异,只是一年没来,街道上的许多事物都已是认不得了。
例如这家花店。嗅着淡淡的花香,空慢慢停了下来。
“您好,请问是要买花吗?”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从店里走了出来。
“唔……嗯。”空犹豫道。
“送给女朋友吗?”
“不,不是,朋友。”
“哦~”女孩神秘地笑了笑,“客人那么俊俏,再加上我们家的花儿,一定能让朋友变成女朋友的。”
“没,没有,就是普通朋友,没有往那方面发展的趋势……”
“这样吗?好吧。”女孩眨眨眼,“那客人想要什么样的花,知道对方喜欢什么吗?”
“不知道。大概,紫色的,和她的颜色一样。”
“紫色的女孩子吗?哇,那一定是个大美人儿吧,就和将军一样。”
空挠挠头:“呃,确实,她和将军还挺像的,大概喜好也差不多吧……”
“那你可来对地方了。将军可是来我家买过花的哦!”一说起这事儿,女孩满眼的小星星,有些平坦的胸脯都挺得膨胀了几分。
“真的?那将军买了什么?”
“就这种。”女孩抱出一盆紫色的小花,“它叫桔梗。虽然我感觉这种小花有点配不上尊贵的将军来着,但她好像很喜欢,发饰上也佩戴着它们。”
“好,那我就买这个。”
女孩收下摩拉,托着下巴,望着空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真是一位英俊的客人呢,而且总感觉有些眼熟……”
发了一会儿呆,女孩突然蹦了起来:“遭了!我把花语给忘了!”
桔梗的花语是永恒不变的爱,紫色的桔梗则代表着无缘的爱,客人要是把它送给女生,不会被误会吧?
…………
空抱着怀里的桔梗,一路来到天守阁门口。门口的士兵拦住了他:“站住,天守阁重地,闲人免进。”
看着这个面容稚嫩的年轻士兵,空回想起了自己曾被通缉的往事,不禁笑了笑:“我不是闲人。我找将军有事,还望知会一声。”
“找将军?”士兵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空。
“让他进去吧。”清冷的嗓音传来,一个挺拔的身影映入二人眼帘。
“九条大将?!”
九条向士兵点头示意,然后看向空:“旅行者,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裟罗。”
“你……”九条红了红脸,“不要在这里叫我的名字。”
“啊,抱歉,习惯了。”
“下次注意点。”九条干咳了两声,“将军知道你要来,已经等你很久了。”
空点点头。因为一直有书信往来,所以他已经提前告诉影自己要来。
“她还好吗?”
九条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不太好。磨损越来越严重,前段日子,将军竟一时记不起我的名字。”
“我其实想让你早些日子过来,但将军不肯,我想她或许有些介意,毕竟治疗的方式……”
说到这,九条一下涨红了脸:“总,总之,将军就交给你了。”
“嗯。那你呢?你还好吗?”
“我我我……”一向以沉着冷静著称的九条大将,此时竟有些慌乱,“我很好,暂,暂时不需要治疗。”
法则之伤带来的磨损,与个体的年龄和实力密切相关。年龄越大,实力越强,磨损就越厉害。
九条拥有天狗血统,实力远超常人,但她的年纪尚小,所以磨损还没那么严重。
“嗯……呃,就是,如果有需要了……”空视线飘忽道。
“我,我知道。”九条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我仔细想过这件事。我也明白,结合的治疗方式,空也很为难。
“所以我会用平常心对待,就和看病一样。如果有需要,我会及时告诉你,不会强撑着。”
“嗯。”听到九条的话,空安心了一些。
空还记得他和影的第一次。当时,影的磨损已经十分严重,但她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肯让空为她治疗。
空虽然能看出几分端倪,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那种事,影要是抗拒,他也不能一直提醒,不然总感觉他在诱导一样。
就这样一直拖着,影再也撑不住了。
那一天的影,是空见过的最虚弱的影。她躺在病床上,浑身都在发烫,意识已经涣散,提瓦特的世界法则在驱逐她,眼看就要磨灭她的肉体和灵魂。
空陪在她身边,想做点是什么,却什么也不敢做。
影宁可忍着磨损的痛楚,也不愿接受结合的治疗方式,说明她真的很排斥。如果我在她意识不清的时候,强行帮她治疗,那不就违背她的意志了吗?
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影在痛苦中死去?
万分纠结的空只能紧紧攥着影的手,一遍又一遍哀求:“影,我可以吗,影,我可以吗,我只想帮你,我只想帮你……”
“如果是空的话,如果是空的话,我愿意……”意识模糊的影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这句话。
空也不敢确定,那种状态下的影,说出来的话能不能当真?但他确实没其他办法了,只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当作得到了影的许可。
于是,空和影结合了。说出来或许没人相信,但对空而言,那确实是一段痛苦的经历。眼里全是影痛苦的神色,还要经受内疚感的折磨,空很快就完事了。
…………
站在影的房间,空深吸一口气。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影应该不会那么抗拒了吧?
走进一成未变房间,空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的影,穿着一身崭新的浴衣,与她往日的穿着相比,这件丁香紫的长浴衣看上去更温婉一些。她跪坐在卓袱台前,腰杆挺得笔直,浴衣的布料紧紧贴合,衬出了一道丰润圆满的曲线。
“你来啦。”影撩起鬓角垂落的发丝,拎起圆润的紫砂茶壶,“先喝杯茶吧。”
“嗯,谢谢。”空坐到影对面,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影端着茶壶,迟迟没有放下,而茶杯早已被她斟满。
“影,满了,已经满了……”
空大声提醒,影这才放下茶壶:“啊,抱歉,我有些走神了。”
空的眼里满是心疼。这哪里是因为走神,是磨损让影很难集中注意力。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久不见。”空把怀里的桔梗放在台子上,“路上经过一家花店,就买了一盆与你颜色很像的小花。”
影挑了挑细眉,有些惊讶道:“你真要送我这种花吗?”
“啊,这该不会有什么讲究吧?”
影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很喜欢。我会好好照料它们。”
“你喜欢就好。”空抿一口茶,清醇而苦涩,“影,你还好吗?”
“我很好。这几天的樱花正好,我时常一个人步行到甘金岛赏花。慢悠悠地走在樱花树下,看花瓣温柔地落下,那感觉真是极好的。就是一个人走,偶尔会有些寂寞……”
“影,我不是说这些。我是说磨损。”
“还好。稻妻城越来越繁华了,让我感觉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前些日子又有新的酒家开张,我很想尝尝那里的酒……”
“影,你认真一点!”
“嗯。昨天,我特地到裁缝铺裁了这一身新浴衣,香料铺的老板还为我这身衣裳调了特制的香膏……”
“影!够了!你不要再转移话题了。你知道我想和你说什么。”
“难道要和上次一样,等磨损严重到危及性命,你才肯接受治疗吗?上一次,我很痛苦,你也很痛苦吧?”
“我知道你不愿和我……但我们也没有其他方法啊。你就,你就闭上眼睛,把它当作打针,我会尽快结束,这样我们都会轻松一些。”
说完这话,空不禁涨红了脸。总感觉自己像那种骗姑娘身子的江湖“郎中”。
影端着茶杯的纤手微微颤抖了一下,杯子还未送到嘴边,立马又放了下来。
“空,我只能告诉你,和你的那一次,我不痛苦,也不后悔。然后,你走吧,我很好,不需要治疗。”
“可是裟罗告诉我……”
“我再说一遍,你走吧,不要逼我赶你走。”影冷冰冰道。她那双紫色的眸子里似有雷霆翻涌,周遭的空气都发出了电流的滋滋声。
空回想起了与影对立的那段日子。那时候的影是遥不可及的神明,威严而不容忤逆。
“好吧。这段时间,我会一直住在稻妻,你要是想通了,随时可以找我。”
就这样,空的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影赶出了天守阁。
还站在门口的九条有些惊讶:“你们这么快就好了么?”
空有些尴尬:“出,出了些意外。我好像惹她生气了。”
…………
离开天守阁之后,空越想越是担忧。照这样下去,影又要强撑到身体崩溃了,这只会加重她的法则之伤,缩短她的寿命。
本以为有了第一次的铺垫,这一次会顺利很多,没想到影比上一次还要抗拒,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空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他想起了一只粉毛狐狸。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影,那一定是八重神子,要不去问问她,影究竟是怎么想的。
对,正好,神子的磨损也到了该治疗的时候,顺便问问她关于影的事。
这么想着,空一路向北,来到了八重神子所在的鸣神大社。
“诶呀呀,这不是没良心的小家伙吗?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啊~”神子应该是觉察到了他的气息,所以提前等候在了神樱树下。
“神子,我……”
八重神子眯起了淡紫色的眸子,用慢悠悠的语调道:“停,让我猜猜啊~是因为欲火焚身,想让姐姐我帮你一下吧?”
“神,神子,别开玩笑了。那是帮你治疗磨损……”
“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个治疗法,和我说的有区别么?”
“有,心态不一样。”空正色道,“我帮神子治疗时,绝没有非分之想。”
“呵呵。”八重神子冷冷地笑了笑,“都进去过了呢,还在说没有非分之想?”
“我……”空涨红了脸,“有些事是我无法控制的,但我确实在尽力克制。”
“好啦~真无聊。”八重神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两撮和长耳一样的头发都耷拉了下去,“那你就随我进屋,和上次一样,快快进来,快快结束吧。”
“唔……嗯。”
空跟在八重神子身后,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神子,你好像不太开心。事实上,我去找过影了,她也不太开心,且不愿接受治疗,我很担心她……”
“呵呵,弄了半天,你原来是为了影才来我这里的。”
被戳穿了心思,空有些尴尬:“不,不全是。顺便也想帮神子治疗磨损。”
“好一个顺便啊~”
空只感觉周遭的雷元素变得无比狂暴,让他的头发都有炸毛的趋势。
“可恶可恶真可恶。”八重神子失去了平日里的从容和优雅,抓着头发,在房间里不停踱步,“我真想敲开你的小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浆糊。”
空缩了缩脖子,讪讪道:“神子,你得想想办法。影要是继续强撑着,伤势只会越来越严重。”
八重神子深吸一口气,慢悠悠道:“本以为你自己能领悟的,结果,唉……罢了,要是再不提点你几句,只怕我会失去最重要的朋友。”
“小家伙啊,我问你,你怎么看待与我们之间的那回事?真的只把它当作治疗?没有非分之想?”
空张了张嘴,小声道:“没有非分之想是骗人的,但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是把那个过程当作治疗,而且在尽力压制我的邪念。”
“对了~问题就出在这里,谁让你压制邪念了?你该不会觉得,像受难一样草草了事,是对我们的尊重吧?”
八重神子幽幽然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觉得,我只是为了活命,才和你做那回事的吗?
“是,我还有许多未竟之事,也不甘心就这样消逝,但如果让我和一个不喜欢人的结合,我宁可死去。”
“说到底,小家伙啊,你已经进去我的那里、用力搅动了……”
“我我我……”空被说得面红耳赤。
“呵呵,你想哪里去了呢?”八重神子把纤长的手指轻轻戳在饱满的胸口,“我是指这里。”
空连连摇头:“我没有,我每次都管好自己的手,绝没有摸过……”
“你又在想什么呢?我是指心啊~”八重神子眯眼笑了笑,“你已经在人家的心里,搅了个天翻地覆呢。所以我才愿意把自己交给你。”
“可你呢,小家伙,你是怎么对待我的?闭上眼一通乱撞?真是伤透了人家的心啊~”
“影也是这么想的吧。只是我的性子好,不愿与你计较,影就不一样了,她可是个顶顶顽固的家伙。”
空陷入了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可我又能怎么做呢?我也想啊,我也想和神子,和影,像恋人一样。可这样不就等于背叛吗?”
八重神子轻轻捏了捏空的鼻尖:“我发现,小家伙你啊,也是个顽固的家伙。”
“不管你是以治疗的心态和我们结合,还是以恋人的心态和我们结合,你都和我们结合了啊。结果不都是一样的?”
“难不成,你觉得以一种纯洁的心态去做那件事,我们之间就能保持纯洁了?”
“既然事情注定要发生。那你站在我们的角度思考一下。你希望那是个痛苦的、冰冷的过程,还是一个愉悦的、温暖的过程?”
“我们都很喜欢你,也知道不能独占你,但至少在和你结合的那一刻,想要切切实实地拥有你,感受到你的情意啊~”
“可是……”空还想说些什么。
“别可是了。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去和影约会吧,像恋人一样,看看她会不会接受你。”
“我,我知道了。”空犹豫了一下,“那神子呢?我们……”
八重神子冷笑道:“呵呵,难不成,今天你还想要我?为了另一个女人来找我,我没把你赶出去就不错了,你真好意思哦~”
“对,对不起……”
神子露出了一条狐狸尾巴轻轻摇晃:“等你解决了影的问题,再来我这里下跪道歉吧。让我好好折磨折磨你,说不定,我还能原谅你呢 ~”
离开鸣神大社,空急匆匆地赶回到天守阁。
听了八重神子的一番话,他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影要和他聊起樱花和美酒,为什么影要穿上崭新的浴衣、抹上特制的香膏。
也许,她真的想待我如恋人一般,来一场甜蜜的约会,然后顺理成章地与我做那件事。而我却完全忽视了她的心意,也难怪她会生气。
但是,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与影像恋人那般……
一想到那个高挑曼妙的身影,空的呼吸都急促了许多,以至于大脑有些短路,忘记敲门就推开了影的房间:“影,我找你有……”
望着那光溜溜如玉璧的背脊、白花花如凝脂的挺翘,空知道自己闯祸了——影正在换衣服!
他忙捂住眼睛,转过身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影没有生气也没有害羞,而是不为所动,像没看到空一样,悠哉地拉上了胖次,双手绕过脖颈撩了一下披散的长发,把卡在沟壑间的发丝撩了出来。
沉默、寂静,空只能听到布料与肌肤摩擦发出的“窸窣”声,还有皮筋与肉体贴合的“啪嗒”身。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他又好像什么都看到了。
过了半晌,空结巴道:“影,我,我可以转过来了吗?”
“有人要你转过去么?搞得你好像没看过一样。”
“我,那不一样。”
影穿上了平日里那件紫色振袖,将美好的景色收了起来:“怎么不一样?所以对你而言,那些事发生了就和没发生一样。这就是你对我的尊重。”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你表现出来的态度不就是这样么?”影深吸一口气,“所以,找我有什么事?说完就快走吧。”
“影,我……”空攥紧拳头,回忆起了他与影的诸多往事与情谊,鼓足勇气道,“我想和你约会,明天,明天你有空么?”
影愣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就一转眼的功夫,空居然开窍了:“为,为什么突然……”
空上前抓住了影的纤手:“影,我想明白了。你说的没错,那些事已经发生了,我占有过影,我们之间已经不一样了。”
“我曾自以为是地认为,影是不愿与我结合的,只是被形势所逼。那是怎样的无知啊!如果影真的不愿意,又怎会为了苟活而妥协?”
“我也一样,哪怕是为了救人,我也并不是与谁都可以。我明明知道,我明明知道的,我的身体、我的内心都在渴求着影,只是我不愿承认,一直在逃避。”
“现在,我不想逃避了。影,我想与你一同赏花,一同饮酒,像恋人一样相拥、相吻……”
“你,你先松手。”看着有些激动的空,影往后避了一歩,“明天,不行。”
空的心颤抖了一下,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发颤:“是,是啊,抱歉,我好像太自以为是了……”
影微微脸红,偏过头道:“今天不是还早么?我不想再忍耐一晚了……我是指磨损,很煎熬。”
空的心又从谷底攀升到了顶峰:“你这是答应了!?”
影轻轻点头:“不然呢?你是笨蛋么?”
“那,那我们走吧?先去看樱花,不,先去喝酒?”
“你别急呀,我们还有长长的一天呢。”影温柔地笑了笑,“等我一下,我想再换上新衣服。”
“好,好,那我去外面等你。”
“站住。”影微眯起紫色的眸子,“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满怀期待地换上新衣服?又是为了谁,失望地换下新衣服?”
“知道换一次衣服有多麻烦么?都是你害的,所以你得负起责任。”
“来,服侍我穿衣服。”
空只听到“哗啦”一声,接着,一片大好春光展露在他眼前。他顿时慌了神,视线无处安放,总感觉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你又在害羞什么?”影侧过腰,轻轻抬起脚丫,褪下了身上仅存的胖次。
看着毫无保留的影,空只感觉鼻子一热,差点喷出血来:“不是说,不是说,约会后再……现,现在就要么?”
“你想的美,我只是换一条。”影用指尖勾起一块面积极小的黑色蕾丝,“我在小说上读到过,男人都喜欢这样的,所以才特意为你准备的。”
“唔,勒着实在不舒服,看你刚才的表现,我都准备把它丢掉了。不过看在你及时醒悟的份儿上,我还是为了你再穿一次吧。”
空吞了吞口水:“影,我我我……”
“我什么我?”换上胖次,影张开双臂,“衣服就在那儿,快服侍我穿上。”
“好,好。”
空拿起衣架上的浴衣,绕到影身后替她披上,将影那让人无限遐想的背臀线条藏了起来。
又绕到影身前,把两侧敞开的部分左右交叠,将影那惹人犯罪的圆润和隐秘之处藏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空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就像一位狂热的收藏家,爱上一幅完美无瑕的书画,但在得到它之前,却不得不恋恋不舍地将它卷起来。
“愣着干嘛?还没完呢,你难道想让我这样上街么?”
“哦,哦。”空回过神来,拿起衣架上的腰带。
“先系细的。”
“还有细的啊。”空又拿起细腰带,有些迷茫地朝影眨了眨眼。
“绕一圈打结还要我教你么?”
空双臂环过影的纤腰,拉着带子的两边稍稍用力。眼看着腰带不断收束,空不禁有些好奇:影的腰,是有多细啊?
于是他继续用力,腰带就继续收束,好像永远都到不了极限一样。
“呜……”影发出一声闷哼,核善地笑了笑,“你是想勒死我么?”
“对,对不起。”空把细腰带放松了一些,然后系上了结。
他又拿起那条长长的宽腰带,在影的腰间绕啊绕,不知绕了几圈,最后要打结的时候才发现不知该怎么操作。
空求助地看向影,影只是撇过头,一副让他自己看着办的模样。
空挠挠头,把腰带解了又系,系了又解,但不管他怎么尝试,打出来的结都很难看。
更让他感到煎熬的是,他的两臂之间是影的柳腰,因为身高的差异,鼻尖恰好能蹭到影那挺拔的双峰。
这谁顶得住啊!
到最后,空几乎是哀求道:“影,你,你不要折磨我了。”
影坏坏地笑了笑,那模样和屑狐狸有几分神似:“呵,就是要折磨折磨你。谁让你伤了我的心?”
空可怜巴巴道:“我知道错了。”
“好啦,就先饶了你。”
影解开被空弄得乱七八糟的腰带,重新绕了一下,先打了个简单的结。然后将多出来的部分折叠,捏出一个蝴蝶的模样,固定后将蝴蝶结转到背后,腰带的部分就完成了。
影撩了一下发丝,在耳边插上一束鲜艳的花穗:“不指望你能帮我穿衣服,待会儿帮我脱衣服总会吧?”
空被撩拨得涨红了脸:“那,那那肯定。”
看着满脸窘迫的空,影得意地挑了挑眉,拎起一个团子状的小提包,优雅地旋过身,朝空伸出一只手:“那我们开始约会吧~”
…………
稻妻城新开的青稞酒家。空和影相对而坐,空低头看着菜单,影则是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空。
“这家店的青稞酒,是从西域传过来的。据说口感十分特别,我一直想试试。”
“那就点一壶青稞酒,再加一碟花生米?”
影点点头,侧头看向窗外:“空,你觉得现在的稻妻怎么样?”
“很好啊。我一直觉得稻妻是个很美的地方,只是刚到这里的时候,美得有些压抑。”
“现在不一样了,在影的努力下,稻妻的美已经完全释放出来了。我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在稻妻定居,稻妻会越来越繁华。”
“这都是空的功劳。”
空连连摇头:“怎么会?这些都是影和稻妻人们的努力造就的。”
影转回头,认真地看着空的眼睛:“但是空推开了那扇门。空是稻妻的英雄,也是我的英雄。”
青稞酒上桌,影撩了一下鬓角垂落的发丝,替空斟上一杯酒。
青稞酒是橙黄色的,看上去有些浑浊,入嘴却是格外清甜爽净,入喉又会泛起一丝酸苦。空和影无言地望着彼此,一杯又一杯地喝酒,连花生米都忘记吃了。
一壶酒下肚,两人都已微醺,面颊泛起一层红晕。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望向对方的目光多了一丝绵绵的情意。
影默默把手放在桌子上,空心领神会地捏住了影的手,两人的十根手指也像是喝醉了,胡乱地纠缠在一起。
影的声音有些发颤:“空,我们走吧,去做下一件事。”
“好,好。”
空和影并肩走在甘金岛的街道上。
这里的樱花开得特别好,远远望去,那一团团粉色就如一簇簇跃动的火焰,圣洁而高雅,走近之后,小小的花瓣落到肩上,又给人温柔俏皮的感觉。
就和影一样。
空不禁多了影几眼。她那头几乎垂落到脚跟的长发,盘旋交错,是童话花园里如瀑的紫藤,那双琉璃般的紫眸,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微光,是这世间最神秘的宝石。
影,她是个梦幻般的神女,让人不敢心生亵渎,但她那曼妙的曲线和眼角的那颗泪痣,又是那么性感,让人忍不住遐想。
啊,多么矛盾。
影感受到了空的目光,朝他笑了笑:“空,还记得我刚从一心净土出来时,你也是这样陪着,慢慢走在稻妻城里。”
空也笑了笑:“那时候我才发现,影还挺可爱的。”
影红了红脸:“是有些幼稚吧。多亏了空,我才有勇气走出来。”
空和影就这样走啊走,直到日暮时分。
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影背靠着一颗樱花树,把手藏在身后,踮了踮脚,低首柔声道:“空,我想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很喜欢这里的景色,我们就在这里做那件事吧。”
空愣住了,这四周确实没有别人,但是露天作战什么的……
“不,不行啊影,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你可是稻妻的将军。”
“想什么呢?就算我不是将军,也不能在公共场合做伤风败俗的事情啊。” 影白了空一眼,然后挥了一下手。
空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周遭的景色以他们为中心,被吸扯着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一片虚无与黑暗,又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空知道,这里是影的一心净土,影将现实世界的景色复制到了这个。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背靠着的那棵樱花树变成了高大的神樱。
“还记得它吗?我和真,还有你,我们一起种下了它。”
空点点头:“它已经那么茂盛了,就和现在的稻妻一样。真一定能感受到你的努力。”
“嗯。”影温柔地抚摸着神樱的树干,“说起来,这是空第几次来我的一心净土了?”
“呃。”空挠挠头,“记不太清了。”
“哼,没良心的家伙……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只知道空每次来这里都是为了救我。”
“这一次,不会让你那么辛苦了。”影走到空的近前,托起了他的下巴,“空,你知道吗,我自小就是一介武人,痴迷于武艺,从未考虑过男女之事。
“继承真的位置后,我活了数千年之久,时间的磨砺让我对男女之事更无感了。对我而言,那只会让我感到羞耻和不安。”
“当我得知,必须做那样的事才能抑制磨损时,我真的很抗拒,所以才会一直逃避。”
“后来,磨损越来越严重,我知道自己快坚持不住了,才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与空结合。”
“我幻想了一下,才发现,如果对象是空的话,我好像没那么讨厌那件事了,如果是空的话,我愿意把一切都交出去。”
“可为什么?为什么是空就可以?那时我才知道,空在心中有着不一样的位置。”
“于是我又开始纠结了,我愿意与空结合,但我不愿让空像治病一样与我结合,我想和空像恋人那般……但我没能鼓足勇气,将这样的心声告诉空。”
“之后我病倒了,让空不得不硬着头皮与我结合。给了空那么痛苦的体验,我真的很抱歉,从那天开始,我一直在想,想好好补偿你。”
影低下头,用额头贴着空的额头,用鼻尖抵着空的鼻尖:“空,今天,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空的心怦怦直跳,呼吸变得无比急促:“我不该那么草率地对待影,我也想好好补偿影。”
“嗯。”
不必再多说什么,影温柔地吻上了空,一双柔荑在空身上摩挲着,为他褪去了衣服。空也解开了影的腰带,掀下了影的浴衣。事实证明,脱衣服他还是拿手的。
当二人坦诚相待时,空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影轻轻推了空一下:“解头发。”
空喘着粗气:“好,好。”
他的手放在影的腰间,却发现影的发尾还在更下面的地方。于是一双手顺着影的辫子,抚过影的肌肤,向下,向下,一直摸到那圆润的小腿肚,空才抓住影的发尾。
解开系发的头绳,影的麻花辫就和神奇的机关一样,“唰啦”一下,一节连着一节向上散开。影,她的秀发比最光滑的丝绸还要柔顺。
另一边,影也解开了空的头绳,但她没有松手,而是抓住了空的辫子,指尖绕啊绕啊绕,绕过了空的每一节麻花。
感受着影的指尖在背后慢悠悠地游走,空的理智快要被吞没了,哀求道:“影,影,快,快。我忍不住了,不要再折磨我了。”
影也已经动了情,目光迷离道:“你,你做自己想做的就好,我又不是不让你动……”
得到许可后,空什么也顾不上了,饿狼般将影扑倒在了神樱树下。
“呀!空,不要那么急……嗯哼……”
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异样,影那波澜不惊的心境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办?怎么办?这时候,我该怎么做?
影不知道,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顺着空的动作,尽力迎合着空,只能抓着空的头发,指尖继续绕啊绕啊绕,排解心中的紧张。
就和影微微颤抖的身子、微微颤动的心灵一样,高大的神樱也微微颤抖着。枝干上的樱花飘零如雨,簌簌地落在空和影的身上,为他们盖上一层淡粉的被子。
有的樱花滑进了二人紧紧贴合的身体之间,被碾成了芬芳的汁液,与淋漓的汗水混在一起,顺着光洁的肌肤缓缓流下。
或许是因为太急切了,空很快就缴械了。
进入贤者模式的他心满意足地看着身旁的影,替她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影,谢谢,我好满足。”
影鼓了鼓腮帮子,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了下去,笑笑道:“你满足就好。”
空坐了起来,想去穿上衣服,却被自己的头发被拽住了。转过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和影的头发缠在一起,绕成了麻花状。
影刚才太紧张了,而且空有些粗鲁,她的体验并没有那么好,只能做一些其他的事转移注意力,于是就把空的头发和自己的头发绑在了一起。
看着紫色和金色头发上一个个交叠的结,空无奈地笑了笑:“这你让我怎么分开啊?”
影红了红脸,突然凑了上来:“那就不要分开了,其实,其实我还不够。”
“影,唔……”
“在解开头发之前,我们都不要分开了。”
可这种事一旦开始,空的手摸其他地方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解头发啊。
于是空一次又一次结束,一次又一次开始,两人头发上的结反而是越来越多了。
逐渐开始享受的影,身体酥酥软软,发出麻麻的电流。在静电的作用下,两人的头发结合得更紧密了。
到最后,空直接放弃了,任由影向他索取着。
在一心净土里,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记得自己真的一滴都不剩了,两眼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