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隐秘的开始
夜色浓稠,像一块沉重的幕布,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座城市。李然推开公寓的门,肩上的公文包滑落,轻轻砸在玄关的地砖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没有开灯,只是站在原地,盯着昏暗中那扇紧闭的窗。窗帘微微晃动,像是被风撩拨,又像是某种隐秘的邀请。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混杂着下午泡过的速溶咖啡的余味,和他自己身上那股淡淡的汗味。今天是周五,办公室里同事们讨论著周末的聚会,他却只说了句“家里有事”,匆匆逃离。没人知道,他所谓的“家事”,不过是这场无人见证的独角戏。
李然走到卧室,脚步轻得像怕惊醒什么。他打开衣柜,目光落在最底层的抽屉上。那是个不起眼的地方,平时塞满了旧袜子和过季的毛衣,但今晚,他的手指却带着一丝颤抖,拨开了表面的伪装。一个塑料快递袋露了出来,上面还印着“隐私包装”的字样。他盯着那袋子,心跳忽然加速,像擂鼓般撞击着胸口。 “不能再拖了。”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撕开袋子,里面是一顶栗色的假发,发丝柔软,带着一股新塑料的味道。旁边还有一条黑色连衣裙,简约的款式,裙摆略宽,像他小时候偷瞄姐姐衣橱时见过的模样。他把东西摊在床上,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指节泛白。
李然今年三十五岁,单身,独居,档案管理员的工作让他习惯了沉默。他长得不算出众,瘦削的脸颊,微微驼背,眉眼间总有种藏不住的疲惫。同事们偶尔开玩笑,说他像个“老光棍”,他也只是笑笑,低头继续整理文件。可谁也不知道,他心底藏着一个秘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渴望。
他拿起假发,指尖轻轻摩挲着发丝,像在试探什么。记忆的碎片忽然涌上来:十岁那年,姐姐不在家,他偷偷溜进她房间,套上她的白色连衣裙,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他,轻盈、柔软,不用背负“男孩子”的沉重。可姐姐回来后,他被狠狠骂了一顿,从此再不敢碰那些裙子。 “现在没人了。”他喃喃道,眼眶有些发热。
他站起身,脱下衬衫和长裤,动作僵硬,像个不熟练的木偶。内裤也褪下后,他赤裸地站在房间中央,空气凉得刺皮肤。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条蕾丝内裤——也是偷偷买的,包装盒早被他扔进垃圾桶焚毁。他低头穿上,手指笨拙地拉紧边缘,蕾丝贴着皮肤的触感让他脸颊发烫。他不敢看镜子,只觉得心跳快得像要炸开。接着是连衣裙。他套上裙子时,布料摩擦手臂,发出轻微的窸窣声。裙摆垂到膝盖上方,微微晃动,像在低语。他终于鼓起勇气,拿起假发戴上。栗色的发丝滑过脸侧,遮住了他略显憔悴的眉眼。他抖着手调整了一下,确保它不会掉。 然后,他走向镜子。
镜子里的人影模糊又陌生。灯光昏黄,映出裙子的轮廓和假发的光泽。他抬起手,轻轻抚摸裙摆,指腹感受着那份柔软。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起伏,像在压抑什么,又像在释放什么。他试着挺直腰,模仿记忆里女性的姿态,可肩膀还是习惯性地塌下去。他苦笑了一声,低声道:“像个笑话。”
但他没有停下。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管口红——廉价的,网上买的,颜色是大红色,鲜艳得有点刺眼。他拧开盖子,手抖得厉害,几次都差点涂到嘴角外。他对着镜子,慢慢描摹嘴唇,红色的痕迹晕开,像血,又像某种宣言。涂完后,他抿了抿唇,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又有一丝满足。
“这样……有一点像了吗?”他低声问,声音细得像叹息。
窗外传来一声汽车鸣笛,他猛地一惊,手里的口红掉在地上,滚到床底。他慌忙拉上窗帘,心跳又快了几分。他站在原地,背靠着墙,指尖还残留着口红的油腻感。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穿着裙子的“她”,走在阳光下,不用躲藏,不用害怕。可他知道,那只是梦。今晚,他只能在这间窄小的公寓里,做一场无人知晓的演出。
二 夜巷初行
夜色浓得像泼了墨,窗外的路灯洒下几抹昏黄的光,映得房间里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李然坐在床边,旧床单上散落着一堆东西:一管口红、一盒摔碎的眼影盘、几张皱巴巴的化妆棉,还有一台笔记本,屏幕上停在一个暂停的化妆教程。他盯着这些,手指攥紧膝盖上的睡裤,指节泛白,像攥着某种沉重的念头。 半个月来,他没急着再穿那条黑色连衣裙。他知道,如果要女装出门,不能慌乱,需要有充足准备,至少,他得像“她”——那个心底的影子。可他又迷茫,她该是什么模样?他三十多岁了,脸上的细纹藏不住,肩膀塌得像背了半辈子档案室的灰尘。他对着镜子时,总想:年纪不小了,还能变成什么样呢? 他在网上刷到跨性别者的视频,那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皮肤光滑,妆容精致,穿上裙子笑得肆意自信。有一个叫“小雅”的女孩,黑色长发垂到腰间,直播间的弹幕夸她“美得像仙女”。李然看得眼眶发热,羡慕她们的青春和勇气,更羡慕她们还有时间。而他觉得自己像个迟到的人,时间溜走,只剩满心的失落。
“再不试,就真的晚了。”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像在跟镜子里的自己谈判。
他下了十几单快递:各类风格不同长短的裙子、不同类型的内衣、高跟鞋、平底鞋、外套、裤子,还有几种不同类型的假发。他把这些藏在衣柜深处,每次拆快递都心跳加速。他试着搭配,想象自己是不同的“她”——温柔的、性感的、俏皮的。他还搜了“激素治疗”,看到皮肤变软、胸部发育的描述,心跳快了几分,可又犹豫:三十多岁了,撑得住吗?他没下单,只盯着对比照,眼里闪过渴望。
化妆、女声、姿态,他练了几个月。眼影从熊猫眼到自然晕染,口红从满嘴红到匀称柔和,声音从鸭子叫到带点鼻音的柔,步子从僵硬到踩着三厘米低跟鞋稳稳落地。他不满足于单调,决定出门试试。
那是周五晚上,李然换上黑色连衣裙,布料贴着皮肤,凉得刺骨。他戴上栗色假发,手指理顺发丝,遮住半张脸。化妆还不熟练,眼影浅棕涂得有点重,口红涂得有一点过,艳得刺眼。他披上薄外套,遮住裙子,推开门,夜风潮湿,吹得他缩了缩肩。他快步拐进一条小巷,避开楼道的灯光。
巷子窄,石板路坑坑洼洼,路灯孤零零亮着。他低头走得快,鞋跟踩出“嗒嗒”声,节奏乱得像心跳。他双手抱胸,裙摆在外套下微微摆动,肩膀稍稍塌着,像甩不掉的习惯。他试着挺胸,可步子还是僵,脚底绷得发酸。他走到巷子尽头的老槐树下,停下来喘气,手指抖着抚摸裙摆,布料柔软,凉丝丝的,像某种安慰。
“像梦中的她了吗……”他低声说,声音粗得自己一愣,没敢再开口。他靠着树干,闭上眼,风吹过,裙摆贴着腿晃了晃。他觉得自己离“她”近了点,可又像个蹩脚的模仿者,心跳快得像擂鼓。巷口有车灯闪过,他猛地缩回树影,手攥紧外套,呼吸急促。
接下来几个月中,李然不知疲倦地练习,频繁地夜晚出门。
又是一个周末的深夜,他挑了吊带睡裙,丝质的,浅紫色,裙摆短到大腿,外披一件长风衣,遮住若隐若现的轮廓。他戴上金棕色卷发,化了全套妆:眼影晕开眼尾,睫毛膏刷得浓密,腮红淡淡扫在脸侧,口红是玫瑰豆沙色,柔和却勾人。他站镜子前,手腕内收,轻轻摆了个姿势,裙摆滑过大腿,凉得他脸颊发烫。他出门前绕客厅走了十圈,鞋跟落地节奏分明,步子轻盈,这是练了几个月的成果。
他推开门,走进巷子。夜风吹过,风衣下裙摆露出一角,丝质的触感贴着腿,像低语。他走得慢,鞋跟嗒嗒响,下巴微抬,目光不再乱飘,假发垂在耳侧,随风晃动。他走到槐树下,靠着树干,手指抚着风衣边缘,低声道:“像她了吗?”声音柔得像风,带点鼻音,像个偷跑出来的女人。他嘴角微扬,觉得自己不再是档案室那个沉默的男人,而是夜色下的“她”,羞涩又大胆。
巷子另一头,便利店的灯亮着,门铃叮当响了声。李然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来,手里拎着什么,背对灯光,看不清脸。他没在意,低头调整假发,可那身影停了停,像朝这边看过来。李然心跳猛地一紧,手指攥紧风衣,缩回树影,呼吸乱了节奏。他低声嘀咕:“千万别看到我……”声音细得像叹息,带着点慌。
三 便利店
时间像水一样淌过,转眼一年多过去了。窗外的路灯还是那几盏,巷子里的老槐树粗了些,李然的公寓却不再是原来的模样。衣柜里塞满了裙子、丝袜和假发,床头柜上摆着化妆包,眼影盘、口红、粉底一应俱全,像个小型化妆间。他不再是那个慌乱试穿连衣裙的男人,而是一个在夜色下逐渐清晰的“她”。 这一年,他没停下脚步。化妆从最初的笨拙变成了日常。他花了三个月学会晕染眼影,从浅棕到深咖,试过几十种色号,最后选定一种合适的颜色,淡淡扫在眼尾,既显成熟又不张扬。口红颜色也换了很多种,涂得匀称,连嘴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粉底是难关,他皮肤偏黄又有细纹,试了七八瓶才找到一款轻薄贴肤的,每天早晚护肤,镜子里的脸柔和了些,像个三十五岁的女人该有的模样。他甚至学会了画眉,细细勾出弧度,不浓不淡,像春风拂过的柳枝。
女声练得更久。论坛的建议他试了个遍,收紧喉咙、气息上提,反复对著录音机调整。半年后,他的声音不再粗哑,带了点鼻音,低柔得像呢喃。他对着镜子练习说话:“今天天气不错。”语速慢,尾音轻扬,像个温婉的中年女人。偶尔,他会在家哼歌,低声唱几句老歌,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姿态是最大的变化。他不再塌肩,客厅里放了个全身镜,每天练走路,收腹提臀,脚跟落地再过渡到脚尖。三厘米低跟鞋换成了五厘米细跟,起初崴了好几次脚,后来步子稳了,裙摆晃动时有了节奏。他学着坐姿,双腿并拢或斜叠,手腕内收,动作柔和,像视频里那些优雅的中年女星。他甚至买了瑜伽垫,跟着教程拉伸腰身,试图让僵硬的身体柔软些。一年后,他站在镜子前,穿一条深紫色丝质连衣裙,肩膀挺直,腰线微收,像个成熟的女人,连他自己都愣了下。 周末和节假日成了“她”的时间。工作日,他还是档案室的李然,沉默寡言,衬衫长裤,埋头整理文件。可一到周五晚上,他锁上门,换上女装,化好妆,戴上假发,出门散步。有时候他甚至不戴假发,因为这一年多,他逐渐留起了长发,现在头发已经到脖子以下了。起初只敢走小巷,后来胆子大了,去公园、超市,甚至深夜的咖啡店。他试过不同风格:白色雪纺裙配卷发,像个文艺女作家;黑色紧身裙配波波头,多了点职场女性的干练;浅紫吊带裙配长风衣,像个偷跑出来的神秘女人。他买了更多衣服,蕾丝内衣、丝袜、高跟靴,衣柜塞满,连快递员都笑着问:“您爱人真爱买衣服啊。”他低头笑笑,没解释。
他还搜过激素治疗,看过无数帖子和对比照,心动过无数次,想让皮肤更软、胸部隆起,可每次下单前都停了手。现在的身体,他怕撑不住副作用,只能靠化妆和姿态撑起“她”的模样。可他满足了,周末的“她”让他觉得,自己终于活成了另一个自己。
这一晚是周六,深秋的风有点冷。李然穿了条深紫色丝质连衣裙,裙摆到小腿,腰间系了条细腰带,外面披一件米色长风衣,敞开着,露出裙子的轮廓。他戴上金棕色卷发,化了全套妆。他踩着五厘米细跟靴,步子轻盈,风衣下裙摆若隐若现,像个成熟的女人,羞涩却从容。他走进巷子,鞋跟踩出清脆的“嗒嗒”声,风吹过,假发垂在耳侧,随风晃动。他低声哼了句:“有点冷啊……”声音柔得像叹息,像个中年女人随口的呢喃。他走到巷子尽头的便利店,推门进去,门铃叮当响了声。他想买瓶水,走到货架前,低头挑着,风衣滑开,露出裙子的紫色边角。
身后有脚步声,他没在意,可那脚步停了,像在看他。他手指顿了顿,抓着水瓶的手微微收紧,心跳快了几分。他低头调整假发,假装没察觉,可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袋子。那个男人刚加完班,手里拎着咖啡和面包,准备回家。他推门出来时,随意抬头,看见巷子里这个身影——穿米色风衣,紫色裙摆露出一角,踩着细跟靴,走得慢而稳。他愣了下,目光停在她身上。
李然站在货架前,低头挑水,头发垂在耳侧,灯光下泛着柔光,像个成熟的女人,气质安静又有点神秘。男人没见过她,可那一刻,他觉得她像夜色里的一抹暖色,和他疲惫的生活格格不入。他站着没动,手里的袋子微微晃了晃,心底涌起一丝莫名的好奇,想知道她是谁。而李然察觉到那目光,脸颊发烫,像被窥见了什么。他喜欢这种生活,却怕被人看穿,既紧张又期待,期待有人能懂“她”。
李然拿了水,转身走向收银台,目光不小心撞上那男人的。他猛地低头,手指攥紧水瓶,心跳乱了节奏。那男人皱了皱眉,看着她快步结账,推门离开,鞋跟声急促,风衣裹紧了些。他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低声嘀咕:“奇怪的人……”可那身影在他脑海里晃了晃,像个挥不去的影子。
四 咖啡店
深秋的周末,空气里夹着落叶的清苦味,街边的咖啡店亮着暖黄的灯,像一盏孤单的灯塔。李然推开玻璃门,门铃叮当响了声,他低头走了进去,踩着五厘米细跟靴,步子轻盈却带着点小心。他穿了件黑色紧身裙,外面套了件米色毛呢大衣,腰带系得松散,露出裙子的轮廓。金棕色卷发垂在耳侧,遮住半张脸,妆容一如既往地精致:烟灰色眼影晕开眼尾,玫瑰豆沙色口红柔和勾人。他挑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双腿斜叠,手腕内收,动作自然,像个习惯独处的成熟女人。 这一年多,他早已习惯了周末的“她”。从最初的小巷散步,到如今能在咖啡店点一杯拿铁,他不再缩着肩,低头躲避目光。化妆、女声、姿态,他练得炉火纯青,镜子里的身影越来越像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安静而优雅。他喜欢这种感觉,像偷来的自由,哪怕只有周末和节假日。他甚至开始享受路人投来的目光——那些不经意的打量,让他觉得“她”真的存在。
他端起咖啡杯,浅浅抿了一口,杯沿沾了点口红印。他低头擦拭,指尖轻触杯口,耳边是店里的轻音乐,舒缓得像流水。忽然,门铃又响了,他没抬头,直到一双皮鞋停在不远处,伴随着低沉的脚步声。他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手里拎着公文包,站在柜台前点单。那身影有点眼熟,像那天便利店外的男人,可他不敢确定,低头抿了口咖啡,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男人点完单,转身扫视店内,目光落在靠窗的那个女人身上。她穿米色大衣,黑色裙子勾勒出腰身,卷发垂在耳侧,低头擦着杯子,动作轻柔,像个安静的影子。他愣了下,想起一周前的背影——同样的风衣,同样的细跟靴。他拿了咖啡,犹豫片刻,朝她走去,低声道:“不好意思,这儿还有位置吗?”
李然猛地抬头,手指攥紧杯子,目光撞上那双温和的眼睛。他认出来了,就是那天便利店的男人,高个子,穿深灰西装,眉眼间有股疲惫却不失温和的气息。他喉咙一紧,低声回道:“有……请坐。”声音柔得像风,带点鼻音,是他练了一年后最满意的音色。他低头掩饰慌乱,手指不自觉地抚了抚假发,心跳乱得像擂鼓。他怕被看穿,却又期待被看见。
男人坐下,放下公文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看着对面的女人,低头擦杯子的动作透着股小心翼翼,假发垂在脸侧,像在遮什么。他笑了笑,试探着开口:“我好像见过你,上周在便利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沙哑,像加班后的疲惫。
李然手指顿了顿,脸颊发烫,点点头,低声道:“可能吧……我常去那儿。”他尽量放慢语速,尾音轻扬,像个温婉的中年女人。他不敢抬头,可余光瞥见男人的眼神,没恶意,只有好奇。他深吸一口气,试着挺直背,假装镇定,心底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喜欢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像“她”被认可,可又怕对方看出破绽。
男人靠着椅背,端详她几秒,嘴角微扬:“你气质挺特别的,像……怎么说呢,像那种安静又优雅的人。”他顿了顿,笑笑,“我叫张昊,平时加班多,难得周末出来坐坐。”他没问太多,像怕打扰她,只是随口聊着,语气温和,像在试探她的反应。
李然愣了下,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开口。他低头抿了口咖啡,掩饰嘴角的笑意,低声道:“谢谢……我叫然然。”这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简单却柔软,像个女人的名字。他抬起眼,第一次正视张昊,眼里闪过一丝羞涩,又有一丝满足。他喜欢被夸优雅,那是他练了一年后最想听的话。他试着放松,手指松开杯子,轻声道:“我也不常出来,周末而已。”
“然然?”张昊重复了一遍,点点头,“好名字,挺温柔的。”他喝了口咖啡,看着她低头时假发滑过耳侧的弧度,心底那丝好奇更浓了。她不像他见过的女人,艳丽或张扬,而是安静得像夜色里的灯,温暖却不刺眼。他加班后的疲惫似乎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期待,想再听她说几句话。
两人聊了几句,天气、咖啡、街边的落叶,零碎却不尴尬。李然渐渐放松,语速慢而柔,偶尔抬眼看他,嘴角微扬,像个习惯倾听的女人。张昊靠着椅背,手指敲了敲杯子,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几秒,心里嘀咕着她到底是谁,可他没问出口,只觉得这偶遇像秋天的一场小雨,清凉又舒服。
咖啡快喝完时,意外发生了。李然起身,低声道:“我先走了。”他抓起包,步子轻盈,鞋跟踩出嗒嗒声。可他转身时,手肘不小心碰翻了桌角的咖啡杯,残余的咖啡泼了出来,溅了他俩一身。他慌了,低声惊呼:“啊,对不起!”声音柔得像叹息,忙掏出纸巾擦拭大衣上的污渍。张昊也愣了下,低头擦着西装,笑笑:“没事,小事。”可咖啡渍渗进布料,他皱眉道:“这得干洗了……” 李然脸颊发烫,愧疚地低声道:“我赔你吧,多少钱?我留个联系方式。”他没多想,掏出手机,打开一个独立的微信账号——“然然的小日子”,这是李然专为“她”开的号,朋友圈里全是自己女装日常:穿着白裙的自拍、深夜巷子的灯光、化妆台的摆拍,还有些琐碎的心情文字,像“今天的口红很满意”。账号没好友,他从没想过会有人看见。张昊也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加了他,低声道:“我叫张昊,你加回来吧,回头告诉干洗费。”
李然点点头,鞋跟声急促,推门离开,风衣裹紧了些。张昊看着她消失在街角,低头打开微信,点进她的朋友圈。屏幕上跳出一张自拍,她站在槐树下,卷发垂在耳侧,笑得羞涩又柔和。他愣了下,再翻,是一张深夜巷子的影子,裙摆晃动。他手指停在屏幕上,心底那丝好奇变成了某种说不清的情愫。
回到家,李然靠着沙发,手机叮了一声,是张昊的消息:“衣服没事,洗洗就好,你别在意。”他盯着屏幕,手指犹豫几秒,回道:“谢谢你。”声音在脑海里回荡,柔得像风。他没想到这账号会有第一个好友,心跳快了几分。 张昊躺在床上,回了个笑脸,又翻了翻她的朋友圈。一张照片里,她穿吊带睡裙,站在窗边,灯光昏黄,背影纤细。他皱眉,又笑笑,发了条消息:“你拍照挺有感觉的,像个文艺的人。”李然看到消息,脸颊发烫,回道:“随便拍的,谢谢。”他咬了咬唇,觉得自己像被看见了,又像被懂了点什么。
五 屏幕
风吹过窗缝,带进一丝凉意,李然的公寓里却暖得像春天。他坐在沙发上,穿着浅色吊带睡裙,丝质布料贴着皮肤,凉丝丝的。他披着快到肩膀的黑发,化了淡妆,涂了眼影,口红柔和勾人。手机屏幕亮着,微信对话框停在张昊的最后一条消息:“衣服洗过了,不用赔,你别在意。”那是几周前便利店意外留下的联系方式后,张昊发的第一句话。
那天钱包掉落,硬币滚了一地,张昊帮忙捡起,他慌乱中提出赔干洗费,打开了“然然的小日子”——一个专为“她”开的微信号,朋友圈满是女装日常:雪纺裙自拍、巷子背影、化妆台摆拍,还有些琐碎文字,像“今天的风衣好暖”。账号没好友,张昊成了第一个。他回了句“谢谢”,从此,屏幕成了他们的交汇处。
一个月过去了,两人没再见面,却在微信上聊得多了起来。起初是零星几句,张昊问:“你常去那家便利店?”李然回:“嗯,周末会去,离家近。”他用“然然”的身份回复,字里行间小心翼翼,像个中年女人该有的温婉。慢慢地,聊天成了日常,天气、街边的落叶、便利店的新品,琐碎却自然。
李然渐渐沉浸其中。他穿着女装和张昊在微信上聊天,语气柔和,偶尔加个笑脸,发张照片——窗外的雨景、桌上的素描本,像女人随手拍的生活。他发消息时会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嘴角轻扬,手腕内收,像个真正的“她”。一次,他发了句:“今天下雨,画了幅槐树。”张昊回:“你会画画?真厉害。”他盯着屏幕,回道:“嗯,闲着没事就画,挺放松的。”他觉得自己像“然然”,不再是档案室的李然,而是一个安静的中年女人,喜欢画画,温柔而独立。聊天时,他甚至用女声低念消息,柔得像风,像在确认“她”的存在。心底有个声音说:“我就是她了。”那种心理上的融入,让他既羞涩又满足,像终于活成了自己。 张昊躺在床上,回消息时嘴角常挂着笑。他喜欢她的语气,柔和得像秋天的风,和他妻子冷淡的争吵截然不同。张昊是个公司老板,有家庭,妻子出轨,却因为贪图张昊的钱财不肯离婚,女儿上初中,家里像个空壳,温暖早就散了。他知道不该沉迷这种聊天,可每次手机叮一声,他都忍不住点开,看看“然然”说了什么。她发的那张素描照片,槐树枝叶细腻,他盯着看了半天,回道:“你画得真好,像老画家。”他翻她的朋友圈,看到她穿白色雪纺裙的自拍,站在公园长椅旁,气质安静又优雅,心跳快了几分,心底涌起好感,又夹杂着愧疚。他低声嘀咕:“我这是怎么了……”可他还是问:“你周末都画画吗?”
李然回:“有时候画,有时候看看画展,挺喜欢的。”他想象自己是个普通的女人,过着安静的生活,语气柔得像叹息。张昊回:“那挺有意思的,我也好久没看画展了。”他顿了顿,又问:“你家里人呢?”李然愣了下,回道:“就我一个,没别人。”他心跳快了几分,像在编一个故事,可这故事让他更像“她”,心理上的女性角色彻底扎了根。张昊回:“一个人也不错,我家……有点乱。”语气里的疲惫透了出来,李然回了个笑脸,心想:他也有他的故事吧,像“她”一样,藏着什么。
一个月后的周五,张昊处理公司的事情到夜深。看着公司窗外的夜色,他给然然发消息:“周末市区有个画展,要不要一起去看?我挺想放松下的。”李然盯着屏幕,手指犹豫半小时,心跳乱了节奏。他咬了咬唇,回道:“好啊,周六下午吧?”他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可“然然”的身份让他想试试,见见这个懂“她”的人。
周六下午,李然穿了件丝质连衣裙,外面套米色毛呢大衣,化好妆,踩着短靴出门。他走进画展大厅,站在一幅油画前,低头看着,裙摆垂到小腿,是个安静的观赏者。张昊穿着深灰西装走过来,看见她时笑了笑,低声道:“你来得挺早。”李然抬头,柔声道:“刚到,这幅画挺美的。”他心跳快得像擂鼓,可语气却故作沉稳稳。
两人并肩看画,聊着画风和颜色,张昊偶尔开玩笑,李然柔声回应,气氛轻松。天色渐暗,看完画展已是傍晚,张昊提议:“饿了吧?附近有家餐厅不错,一起吃点?”李然点点头,跟他走进一家西式小餐厅,点了简单的意面和红酒。灯光昏黄,他们聊着画展、聊着生活,张昊笑得多了些,李然嘴角也常挂着笑。他看着张昊温和的眼神,心底的好感更浓,像被温暖包裹,可又夹杂着纠结。 他知道自己本质上是个男人,藏在“然然”这个身份下。张昊却有个家庭,妻子和女儿是抹不去的事实。李然低头切着意面,手指顿了顿,心想:我在做什么?李然怕这好感走得太远,可张昊的笑声、聊天时的专注,又让他沉溺其中,像飞蛾扑火。他咬了咬唇,低声道:“今天挺开心的……”声音柔得像叹息,藏着迷茫。
张昊喝了口红酒,看着她低头的模样,心跳快了几分。他觉得她安静又特别,像夜色里的一盏灯,和他疲惫的生活截然不同。他笑着说:“我也是,好久没这么放松了。”他心底的好感更深,可想到家里冷清的客厅,又有些愧疚。可他没停下,低声道:“下次还一起看画吧?”李然抬头,点点头,心跳乱了节奏,既甜又苦。
六 画笔
周末,天色灰蒙蒙的,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城市。李然的公寓窗帘拉开一半,阳光斜斜洒进客厅,照在木桌上的一幅油画上——那是巷子里的老槐树,枝叶枯黄却透着倔强的生命力。李然站在画前,手指轻抚画框,穿着一条深咖色针织连衣裙,裙摆垂到膝下,腰线柔和地收紧,勾勒出纤细的身形。脚上是一双肉色丝袜,薄而透亮,包裹着腿部,泛着微光,搭配一双低跟黑色绒面靴,优雅又不失温度。他的头发已留到肩下,自然栗色,微微卷曲,两年多的坚持让他告别了假发,镜子里的“她”愈发真实。他化了淡妆,看上去是个安静普通的中年女人。 几天前,他在微信上发了张画作照片给张昊,随口说:“画了巷子里的槐树,还行吧?”张昊回道:“真不错,能看看原画吗?我周末有空。”李然盯着屏幕,手指犹豫半晌,心跳快了几分。他知道让张昊上门意味着什么——“然然”的生活会暴露更多,可他还是回了“好”,约了周六下午。他站在镜子前,试了几套衣服,最后选了这件针织裙,又涂了层护手霜,让手指柔软些,像个女人该有的样子。
门铃响时,他深吸一口气,低头检查裙摆,理了理长发,才去开门。张昊站在门口,深灰大衣裹着疲惫的身形,手里拎着一袋刚买的咖啡豆和一小盒糕点,笑了笑:“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给你带了点东西。”李然柔声道:“谢谢,进来吧。”声音低柔带鼻音,是他练了两年后的自然音色。他侧身让路,裙摆晃了晃,肉色丝袜在灯光下闪着细腻的光泽,长发滑过肩头。
张昊走进客厅,目光扫过房间:墙上挂着几幅素描,桌上摆着画具和颜料罐,沙发上随意搭着一条毛毯,角落还有个小书架,塞满艺术类的书。他把东西放在桌上,低声道:“你这儿挺舒服的,像个小画室。”他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露出里面的深蓝毛衫,袖口微微卷起,透着股随意的温暖。李然笑了笑,端来两杯水,放在桌旁,轻声道:“随便弄的,平时就画画,看看书。”他坐下,双腿斜叠,手腕内收,动作自然,像个习惯独处的女人,可心底却翻涌着紧张——他怕张昊看出什么,又期待被他看见。
张昊的目光落在画上,槐树的枝干粗糙而真实,颜色深浅过渡得恰到好处。他靠着沙发,端详了一会儿,赞道:“你画得真好,比照片还生动,像能闻到雨后的味道。”李然低头抿了口水,嘴角微扬,低声道:“谢谢,那天雨后,影子特别清楚,我就画下来了。”他起身走到画前,指着树影说:“这儿的光最难调,试了好几次。”他弯腰时,裙摆微微上移,露出膝下的丝袜,肉色薄纱紧贴腿部,泛着柔和的光,像一层薄雾裹着皮肤,长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颈侧的弧度白皙得像瓷。
张昊的目光不自觉下移,停在那双腿上。丝袜的质感细腻而诱人,贴着她瘦削的小腿,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柔软,阳光照在上面,像镀了层金。他喉咙一紧,心跳快了几分,脑海里闪过一丝情欲的画面——那双腿踩着细跟靴,走在巷子里,裙摆晃动,丝袜摩擦着布料,发出轻微的窸窣声。他喜欢这种感觉,那微光像在撩拨他疲惫的神经,让他想伸手触碰,去感受那份柔滑,甚至想象裙下的温度。可他猛地回神,手指攥紧杯子,低头喝了口水,掩饰眼底的波澜。他有妻子和女儿,那根底线像根刺,扎得他不敢越界,只能压下那股冲动,低声道:“你这光影真不错,像专业画家。”
李然没察觉他的目光,转身拿了另一幅素描,递给他,轻声道:“这张是公园的,夏天画的,绿得特别鲜。”张昊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凉而软,是优雅女人的触感。他愣了下,低声道:“夏天那棵树……挺漂亮的。”他盯着画,手指却还留着那瞬间的温度,心底的欲望像火苗,烧得他有些乱。他抬头看她,长发滑过耳侧,低头时颈侧的弧度柔美得像画,他咬了咬牙,把画放回桌上,低声道:“你真有才,我这种粗人只能看看。”
李然笑了笑,坐回沙发,丝袜摩擦裙摆发出轻微的窸窣声,像在空气里低语。他低声道:“哪有,随便画画,放松而已。你平时忙,能喜欢就不错了。”他看着张昊温和的眼神,心底涌起一丝满足,像“然然”被认可。可他也有些羞涩,怕这份亲近走得太远,又怕自己停不下来。他咬了咬唇,手指抚着杯沿,轻声道:“你周末不休息,家里人不管吗?”
张昊靠着沙发,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几秒,笑着说:“休息也难,加班多,家里……习惯了吧。”他顿了顿,试探道:“你一个人画画,不会闷吗?”李然回道:“习惯了,挺好的。有时候画累了,就看看窗外。”他低头喝水,长发遮住脸,像在掩饰什么,又像在邀请。张昊看着她,心底那丝情欲没散,反而更浓了些。她的安静、她的裙子、那双丝袜,像夜色里的一盏灯,温暖又撩人。他想靠近,想知道她眼底的柔光藏着什么,可他攥紧手,低声道:“那就好,看画也挺治愈的。”
两人聊着画作,张昊问起她的灵感,李然轻声道:“有时候是巷子,有时候是梦里看到的,乱七八糟的。”他起身拿了本画册,翻到一页风景画,递给张昊,指着说:“这个颜色我特别喜欢,像黄昏。”张昊接过,目光却落在她靠过来的身影上,丝袜的微光晃了他的眼,长发扫过手背,凉丝丝的,像某种无声的撩拨。他低声道:“黄昏确实美,像你这裙子。”话一出口,他愣了下,觉得自己说得太鲁莽油腻,可李然只是笑了笑,低声道:“是吗?那我眼光还行。” 气氛渐渐浓了些,像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雾。阳光斜洒进来,照在丝袜上,张昊的目光忍不住多停了几秒,心跳乱了节奏。他开玩笑说:“你这腿画画可惜了,该去走秀。”李然脸颊发烫,低声道:“别逗我,我哪行啊。”他低头掩饰笑意,可语气里的柔软像在回应那份暧昧。张昊笑着喝了口水,心想:她在勾我吗?可他不敢确定,只觉得这份心照不宣的拉扯让人心痒。
张昊起身告辞时,李然送他到门口,裙摆晃动,丝袜的微光又晃了他的眼。他低声道:“下次还想看你的画,随时叫我。”李然点点头,轻声道:“好啊,随时欢迎。”门关上,他靠着墙,心跳快得像擂鼓,觉得自己像被什么勾住了,又怕这份感觉走得太远。张昊走在巷子里,脑海里还是那双腿,丝袜的柔光像甩不掉的影子。他低声嘀咕:“我在想什么……”可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点藏不住的期待。
七 裂痕
昨天,张昊来家里看画,那份心照不宣的暧昧还烫在心底。他记得张昊的目光停在丝袜上的微妙停顿,那句“像黄昏”的玩笑,和告辞时眼底藏不住的期待。这天下班回来,李然靠着沙发回忆,手指不自觉地抚着裙摆,嘴角常挂着笑,像“然然”被看见,被渴望。可他也害怕,怕这份拉扯走得太远,怕自己藏不住的秘密暴露在光下。雨夜的风吹得他心乱,他咬了咬唇,决定出来散散心,让冷空气压下心头的热。
夜晚,雨丝细密如针,落在巷子的石板路上,溅起一片模糊的水光。巷子尽头的老槐树下,他收起伞,靠着树干喘气。雨水打湿了部分长发,贴在颈侧,丝袜被风吹得更凉,他低头拉紧大衣,鞋子踩在湿漉漉的地上,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他低声道:“好安静……”可巷口几个路人朝这边看过来,一个年轻男人撑伞走过,低声嘀咕:“那女的腿挺好看,就是头发乱了点。”另一个笑了:“雨天还穿裙子,容易湿身。”李然猛地抬头,心跳一紧,手指攥紧伞柄,慌忙转身,长发甩出一串水珠,湿透的发丝贴在脸上,像个狼狈的影子。他快步走回巷子深处,鞋跟踩出急促的嗒嗒声,大衣下的裙摆晃动,像在逃离什么。
他靠着墙,喘息声混着雨声,心跳乱得像擂鼓。路人的目光像刀,割得他喘不过气。他觉得自己像个骗子,丝袜和裙子撑起的“然然”在别人眼里是真的,可他知道,那底下是个男人。他低声道:“他们在看我……”声音抖了点,像在问自己,也像在害怕。他想过激素,想过手术,可三十多岁的身体让他犹豫,怕撑不住,也怕变不成真正的“她”。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像泪,他咬紧牙,觉得自己像被拆穿了,又像被困在半路上。
同一夜,张昊的家里却燥热得像夏天的闷雷。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然然的小日子”的对话框还停在昨晚的聊天:“画册里那幅黄昏我很喜欢,像你说的颜色。”他回了句:“那我下次带你去看真的黄昏。”嘴角刚扬起笑,妻子林静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公文包,眼底有倦色,衬衫袖口卷起,透着股疲惫的干练。她扫了他一眼,冷声道:“又在看手机,工作的事?”张昊猛地锁屏,低声道:“随便看看,没什么。”可语气里的慌乱藏不住,林静皱眉,放下包,走过来,低声道:“你最近老盯着手机,是不是有什么?”
张昊心跳快了几分,脑海里闪过李然的长发、丝袜,还有那幅槐树画。他低头揉了揉眉心,回道:“加班累了,看点别的放松下。”可手指攥着手机,像藏着什么秘密。林静没说话,盯着他几秒,转身去厨房倒水,可眼底的怀疑像根针,扎得他坐立不安。林静端着水杯回来,站在厨房门口,低声道:“张昊,你老实说,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声音冷得像雨,张昊猛地抬头,回道:“别瞎想,我能有什么人?我不像你,你在外面有人我都没责骂过你”可语气里的底气不够,他低头喝了口水,掩饰眼底的慌。
林静眯了眯眼,低声道:“你最好没骗我,我没空管你,但别让我抓到。”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女儿还等着你接她放学,别老窝在沙发上。”说完,她转身进了卧室,门砰地关上,像在宣判什么。张昊靠着沙发,心跳乱了节奏,胸口像压了块石头。家里冷得像空壳,他像个多余的人。可“然然”的柔软像一团火,烧得他心痒。他低声嘀咕:“我这是怎么了……”手指却点开了微信,发了条消息:“今晚家里吵了,心烦,你在干嘛?”
李然回到公寓,脱下湿透的大衣,裙子和丝袜贴着皮肤,凉得刺骨。他站在镜子前,长发湿漉漉地垂着,妆有些花了,眼影晕开,像个落魄的女人。手机叮了一声,他拿起一看,是张昊的消息。他咬了咬唇,心跳快了几分,回道:“刚淋了雨回来,有点冷。”他低头看着自己,手指抚着丝袜上的湿痕,心底涌起一股热——他喜欢张昊,喜欢他的温和,喜欢他看自己时的眼神,像“然然”是真的,像他可以靠着他。
他脱下鞋子,赤脚踩在地板上,凉得他缩了缩脚趾。他靠着沙发,脑海里翻涌着念头。张昊今晚的语气不对,像在求救,他知道张昊有家庭,可这争吵像个信号,妻子与他不和,也许是个机会。李然闭上眼,想象张昊离婚,和自己在一起,穿着裙子的“然然”不再是秘密,而是他的女人。他低声道:“我可以吗……”可心底另一个声音反驳:“这样不好,太自私,他有女儿。”他皱眉,手指攥紧睡裙,心跳乱了节奏。他想起网上看的“绿茶婊”教程,那些温柔撒娇、欲擒故纵的招数,他从没用过,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试一把,把张昊拉过来。 他深吸一口气,发了条语音,声音柔得像风,带点颤抖:“今晚雨好大,我一个人走回来,路上有人盯着我看,吓得我腿都软了……”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还好能和你聊天,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一个人好害怕。”说完,他脸颊发烫,心跳快得像擂鼓,像在赌一张牌。他又发了张照片——湿透的丝袜扔在沙发上,露出半截腿,背景是昏黄的灯光,暧昧得恰到好处,再配了句:“裙子都湿了,好冷啊……”
张昊看到消息,手指顿在屏幕上,那柔软的声音钻进耳朵,像针一样刺进心底。他点开语音再听了一遍,她的声音抖得像风里的树叶,他脑海里浮现她淋雨的模样,长发湿透,丝袜贴着腿,裙摆晃动,像个无助的女人靠过来。他心跳快了几分,回道:“别怕,下次我陪你走。”他顿了顿,又补了句:“你腿软了还撑伞走路回来,真不容易,傻乎乎的。”他低声嘀咕:“她在撒娇吗……”可嘴角却扬起笑,心底那股烦躁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火。他点开照片,喉咙一紧,那半截腿裹着丝袜的影子像甩不掉的梦,低声道:“这女人……”
李然看到回复,咬了咬唇,嘴角微扬,回道:“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又发了条语音,声音更软,带点鼻音:“我就是笨,一个人撑伞都撑不好,你要是在就好了,我肯定不怕。”他顿了顿,补了句:“你家里吵架了,是不是不开心?我也好担心你……”他低头看着手机,心跳乱了节奏,低声道:“我在干什么……”可他还是发了句文字:“今晚好冷,你早点休息吧,别太烦,我在这儿呢。”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人,却又带着点勾引,像在拉他靠近。 张昊盯着语音,手指点了好几遍,那软糯的声音像糖,粘在他心上。他脑海里全是她,湿透的长发,丝袜下的腿,还有那句“你要是在就好了”,像在挠他心底的痒。他回道:“我没事,有你这话就够了。”他顿了顿,又发:“你别担心我,自己别感冒,裙子湿了赶紧换,别冻着。”他靠着沙发,低声道:“她在勾我……”可心跳乱了节奏,手指敲了半天,又发了句:“你腿那么好看,下次别淋雨了,我心疼。”话一出口,他愣了下,觉得自己失控了,可她的柔弱、她的关心,像毒药,让他忘乎所以。
李然看到消息,脸颊发烫,手指攥紧睡裙,回道:“你别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他又发了条语音,声音低柔得像呢喃:“我换了睡裙,可还是冷,你说句话暖暖我吧。”他咬了咬唇,心跳快得像擂鼓,低声道:“我在赌什么……”可张昊回了句:“那我陪你聊到睡着,暖不暖?”他盯着屏幕,嘴角扬起笑,觉得自己赢了一步。张昊的声音像火,烧得他心痒,他低声道:“我停不下来……”可心底的纠结没散,像根刺,扎得他又甜又痛。
张昊靠着沙发,脑海里全是她,家里冷清的空气像被她的声音填满。他低声道:“我疯了……”可手指还是回了句:“睡吧,我在这儿。”他闭上眼,觉得自己陷进去了,像个被迷住的傻子。
八 触碰
午后,天色阴沉得像泼了墨,窗外风声低鸣,像在低语什么。李然的公寓里暖气嗡嗡作响,客厅的木桌上摆着画具和一杯凉了的茶。他站在镜子前,穿着一件浅蓝色丝质睡裙,裙摆短到大腿,薄薄的布料贴着皮肤,透出柔和的光泽。肉色丝袜裹着腿,细腻得像第二层皮肤,长发披散在肩头,自然栗色。李然化了淡妆,低头理了理裙摆,低声道:“这样行吗……”。
昨晚的微信聊天还烫在心底,张昊的“陪你聊到睡着”像火,烧得他睡不着。他发了那条撒娇的语音后,张昊的“我心疼”像糖,粘在他心上。他知道自己在赌,用那些“绿茶”招数勾他,可那份回应让他觉得自己赢了,也陷得更深。今早醒来,他盯着手机,张昊的消息跳出来:“今天有空吗?想看看你。”他咬了咬唇,回道:“有啊,你来吧。”他心跳乱了节奏,像在等一场风暴。 门铃响时,他深吸一口气,赤脚走到门口,丝袜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拉开门,张昊站在那儿,深灰大衣裹着疲惫的身形,眼底有倦色,却带着笑。他手里拎着一袋咖啡豆,低声道:“昨晚没睡好,带点东西过来提提神。”李然柔声道:“进来吧,我给你泡。”他侧身让路,睡裙的肩带滑了滑,露出白皙的肩头,丝袜的微光晃动,像深林中的低语。
张昊走进客厅,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露出深蓝毛衫,袖口卷起,透着股随意的温暖。他扫了眼房间,低声道:“你这儿还是这么舒服。”目光却落在李然身上,那件丝裙薄得像雾,裙摆下丝袜裹着腿,细腻得让人移不开眼。他喉咙一紧,心跳快了几分,昨晚那张湿丝袜的照片还在脑海里晃,低声道:“你今天挺漂亮的。”话一出口,他愣了下,像没控制住。
李然脸颊发烫,低头笑了笑,轻声道:“随便穿的,你坐,我去泡咖啡。”他转身走向厨房,睡裙晃动,丝袜摩擦发出窸窣声,像在撩拨什么。他知道自己得小心,不能让张昊看出破绽,可这份挑逗是他故意的,像在试探底线。张昊靠着沙发,手指攥紧裤缝,目光追着她,腿部的曲线在丝袜下若隐若现,像个温柔的陷阱。他低声嘀咕:“我在干什么……”可心底的火烧得更旺,昨晚她的柔弱像毒,今天的她像药,让他克制不住。
李然端着两杯咖啡回来,放在桌上,坐下时睡裙滑到大腿根,露出更多丝袜的光泽。他低声道:“昨晚谢谢你陪我聊,我好多了。”他顿了顿,柔声道:“你呢?家里没事了吧?”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人,却带着点试探。张昊喝了口咖啡,低声道:“还行,就是……有点冷清。”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肩头,睡裙的肩带松松垮垮,像随时会掉,低声道:“你这裙子挺薄的,不冷吗?”
李然咬了咬唇,低头笑了笑,回道:“有点冷,不过你在就暖和了。”他抬头看他,眼里闪着羞涩,像在勾人。他知道自己在玩火,可他想让张昊陷进来,想被他当女人看。张昊心跳猛地一顿,咖啡杯顿在手里,低声道:“你这话……”他没说完,放下杯子,身子不自觉靠过去,手指试探着碰了碰她的肩,指尖划过睡裙的肩带,凉而软,像丝袜的触感。他低声道:“我昨晚想着你,睡不着。”
李然心跳乱了节奏,肩头被触碰的地方像着了火,他低声道:“我也是……”他没躲,身体微微前倾,睡裙滑下一点,露出锁骨的弧度。他小心地调整姿势,确保裙摆遮住关键部位,像在守住最后的防线。张昊喉咙一紧,手指顺着肩带滑下去,停在锁骨,指尖轻轻摩挲,低声道:“你这样……我忍不住了。”他的手滑到她腰侧,隔着睡裙抚着她的曲线,呼吸粗了几分,热气扑在她耳边。 李然脸颊烫得像火,低声道:“那就别忍……”声音抖得像风,带着点羞涩,像在纵容。他闭上眼,觉得自己像“然然”,被张昊的手指定义成女人,可他得小心,不能让他碰得太深。张昊的手滑到她大腿,抚着丝袜的质感,薄纱下的皮肤柔软得像水,他低声道:“这丝袜……”手指沿着腿外侧向上,停在裙摆边缘,热气喷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喜欢你这样。”他的唇贴上她颈侧,湿热地吻下去,舌尖划过锁骨,留下淡淡的红痕。
李然喘息急促,手指攥紧沙发垫,丝袜被拉紧,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低声呻吟:“张昊……”声音细得像叹息,像个女人在低语。他觉得自己是“然然”,身体被渴望烫着,羞耻被快感淹没,可他得守住底线。他轻轻推了推张昊,低声道:“别……别太过了……”声音柔得像在求饶,又像在勾引。张昊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她,眼底的火烧得更旺,低声道:“你让我疯了……”他的唇贴上她的,舌尖探进去,带着咖啡的苦味,缠绵得像要把她吞下去。
李 然喘息着回应,舌头被他勾着,手指抓着他的毛衫,像个女人在沉沦。他小心地调整姿势,腿并得更紧,确保睡裙遮住一切。张昊的手滑到她背上,隔着丝裙抚着她的脊线,指尖按住腰窝,低声道:“你真软……”他的吻从唇滑到耳后,牙齿轻咬着耳垂,热气钻进她耳朵,像在点火。李然低声喘息,手指攥得更紧,丝袜下的腿绷着,像在忍耐什么。她觉得自己是“她”,胸口被他的呼吸烫着,羞涩尽褪,只剩被渴望填满的满足。
两人缠在一起,沙发垫被压得吱吱响,咖啡杯被碰翻,凉了的液体淌了一地。张昊的手在她身上游走,隔着睡裙揉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脸,吻得更深,低声道:“然然……”声音沙哑,像在喊一个女人。李然喘息着回应:“嗯……”她觉得自己是真的,被他的吻定义成女人,腿间的丝袜被汗水浸湿,像个被爱包裹的影子。她低声道:“张昊……停下吧”
李然靠着沙发,长发散乱,睡裙皱巴巴地贴着身体,丝袜上满是褶痕,肩头和颈侧都是红痕。张昊坐在她身旁,低头喘息,手指还留着她的温度。他低声道:“我没想这样……”可眼底的火没散,像烧得更旺。李然咬了咬唇,轻声道:“我也没想……”可她心底涌起一股坚定,低声道:“我得更像女人才行了……”她决定试试激素,让“然然”不再只是表面的幻影。
张昊看着她,低声道:“下次还能来吗?”李然点点头,轻声道:“随时。”张昊出门回家了。门关上,李然心跳慢下来,觉得自己陷得太深,像飞蛾扑了火,又像被张昊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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