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爹去了二娘的屋子,大娘要我跟她一起睡,上床前她用钥匙开了锁,脱下套鞋,我就上了床,大娘也跟着上来了,她还将屋中的蜡烛多点了几根,把屋子照得透亮,她上来就抓住我的脚仔细的瞧,这我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我同样也很关心自己的脚,虽然看不到具体是什么的样子,但从鞋的轮廓也能想到我现在脚成了啥样。我脚本来不大,现在看起来好像长了很多,实际却是我的脚变窄了,整个鞋子窄窄的。我第一次看到这鞋子时还被它的漂亮而震撼一下,现在再看到它一点这样的感觉也没有了,这那是什么漂亮的鞋子,它就是个外表看起来漂亮的刑具,让我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刑具!看到大娘摸着这鞋子那爱不释手的样子,我就感到可笑,让我想起了有句话——越鲜艳、越美丽的东西越毒,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娘,这鞋漂亮不?”
“漂亮,太漂亮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鞋子。”
“我把它送给你可好?”
“好啊,好啊。”
“可是我现在脱不下来。要不用刀把这双脚砍下来,再给你。”
听到这,我大娘才回过神来:“你这娃儿,怎么说话的,脚砍了还能走路吗!”
然后她下床把多的蜡烛吹了,只留了一只还亮着,又上了床来,继续抓住我的脚摸着。唉,你要摸就摸吧,可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要是能把这鞋送出去就好了,我也就不这么痛苦了。
第二天,不知是不是我晚上的话惹她不高兴,她要我从今天开始打扫她的这个院子,还有就是给那些花草浇水。我想不就是要我干点活吗,我又不是没有做过,反正这双脚坐下来不动会更痛,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痛才刚开始,到这个院子才没几天,就把我疼得不得不痛哭出声,以缓解痛苦。一次我院子还没有打扫完,痛得在一旁呻吟,我爹到这个院来了,见我蹲在地上,便过来问我,我只能哭着对他说:“爹,我脚疼,疼啊,呜呜……”
“芽儿,乖,不哭,这裹脚是有点痛,忍忍就过去了,而且我听说这脚越痛越是要下地走路,不然以后这脚会走不了路的。”
我心想,你又没裹过脚,你怎会知道这裹脚的痛苦,我原本也像你一样,但这痛苦我还是受不了,有时真想拿刀把这脚剁了。这疼不止白天这样,晚上更痛,经常吵得大娘也睡不好觉,当看到我双脚慢慢从一根黄瓜样变成尖尖的竹笋,她也知道了我这双漂亮鞋子不一样的地方了,对这双鞋子再不象以前那样,有机会就要我与她一起睡觉,然后抓住这双鞋子到天亮。最后疼得我是整晚整晚地没法入睡,茶不思、饭不想,这时大娘只好把秀儿叫来服侍我,走路时都要她扶着我。疼得最厉害时,我也真用剪刀戳过双脚,可那一点用也没有,后果就是更疼,还不能伤鞋分耗,想得最多的就是能不能想个法子死了,结束这痛苦的人生。但我心里明白,那是不可能的,这是那个大神对我的惩罚,她不会让我如愿以尝的,而且这疼痛绝对是她加了料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本就是裹脚最痛苦的两个阶段,一是裹尖,把除大脚趾外的四个蜷屈的脚趾扭到屈无可屈的程度,由脚心底下向脚后跟一个一个向后挪,免得脚趾头挤在一起,脚尖太粗,一直要缠到小趾压在脚腰底下,第二趾压在大趾趾关节底下才可以,这时由于四个脚趾扭到脚底,所以就要不断走动,用身体的重力将脚趾压平到脚下;二是裹瘦,就是把外把骨向下向内推蜷入脚心,把小趾跟向脚心内侧拗下去,这时足趾压入脚心内侧更多,最后,第三、四、五个脚趾趾尖要能碰到脚掌内缘才算完成;所以这是最为痛苦的时候,而且还真给加了料。
大半年过去后,双脚的疼痛有所减轻,然而这还没有完,双脚还在慢慢变形,脚由平直变成拱桥状,这时脚不再像原来那么疼痛,面是感觉脚背发涨,脚心发空,脚后跟和脚尖就像有人用手攥着,往下使劲往脚心掰,双脚就像抽筋一样。这绣花鞋脱不下来,只能看到这鞋慢慢变形,脚心处开始凹陷,然后见鞋慢慢变短,走路越来越困难,开始只穿绣花鞋还能在屋中活动活动,最后走个二、三十步就痛得不行,必需穿上绣鞋穿上才能正常走路。看到小脚上的弓鞋一天天地变短、变小,我真怀疑脚会不会变没了,要是那样还不如早早地把它剁了还不至于受那么多苦。好在这样的事没有发生,在缩小到我手掌一半大小时就没再缩了 ,这时三年的时间已到,终于可以把这该死的绣花鞋脱下来了。脱鞋的那天,我爹,大娘、二娘、三娘都来了,锁还是由爹来开的,机关还是在那凤嘴里,只是开这第二道锁的过程复杂了许多,鞋终于脱下来了,只觉脚上一凉,在大娘给我脱下鞋子之前我把脸扭到了一边,心里矛盾得很,既想看看是什么样子,又不敢去看,我曾看过大娘裹脚的脚,难看得很,后来听到他们一个两个的惊叹声我也转过去看。那已几乎没了脚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他们还不断地称赞,说什么这才是最美的小脚,我却把眼睛闭上,不忍再去看,想到刚瞟的那一眼——那还是脚吗,而且还是我的脚。我一下倒在床上再不去看,不知是什么原因,我那几个娘把爹给轰了出去,也不知是谁把我的双脚捏在手中 ,还拿手一阵摩挲,搞得我全身一阵酥麻 ,这感觉一点也不好,我赶紧将脚缩了缩,从那两只手中抽了出来,放进了被子中,可能她们也感觉这样不好,都一个二个地出去了,我却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这心里那个难受啊。想了一会,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现在屋子中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忐忑地仔细看了看这双脚。
小脚白皙柔嫩,大脚趾微微上翘,不见了其于几趾,侧下腿,看到脚已断成两段,前段的脚掌与脚跟紧靠着,脚心已向上凹成一条缝,其它几个趾头都到了脚下,趾尖都到了内侧边缘,一串地从前向后排到脚缝处。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挺可爱的,比大娘的那脚确实好看多了,要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脚白皙晶莹,白里透红,脚心略空,似弯弯地月牙,又似出尖的新笋,俏如红菱,一用力,那个上翘的趾头还能动动,极是可爱,像个调皮的小精灵,另外四个趾头嵌在足心,累累如编贝。靠!我这是不是变态!我现在是女人啊,不!我是男人!男人看到这样的小脚不是这样的吗?可那是我自己的脚啊!难道不成要长成你大娘那模样的脚才满意!是啊,这脚比那个好看百倍千倍不此!那你不好好欣赏、欣赏这双小脚!它再好看、再漂亮、再美也是给我带来痛苦的一双脚!……我这是要人格分裂了吗?我还是昏过去算了……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是我,这身体是身体,我只是寄居在此的,这样一想心里边就不矛盾了,该欣赏就欣赏,佛语有云‘那只是一付皮囊’。这小脚已成,只好把那双绣鞋再穿上,只是与我想的有点不一样,里面的绣花鞋穿上后不能脱下来,而外面的套鞋随时可以脱下,这事我去问了我爹,他说那道人给他说,里面那双绣花鞋要一年才能打开一次,附此之外只有我命中注定的那人才能脱下这鞋子,而那套鞋平常只有我自己能脱下来。后来我用尺子量了下大小,就算我认为那只是皮囊,嘴角也不禁抽了抽,因为这也太小了,绣花弓鞋长二寸七分,鞋后跟处最宽,一寸八分,鞋中间向上凸起,前后下凹,与锈鞋的弓型正好吻合,而里面的绣花鞋有个半寸的后跟,长度却只有二寸二,也就是说除去绣花鞋本身的厚度,我的脚最多只有两寸多一点。我现在才六岁,等我长大后,就算长矮点也有一米五以上吧,那体重也有个三四十公斤,但我的脚在这双鞋子的束缚下肯定是不会长一点的,那我长大以后能走路吗?不待这么玩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