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右倾,长剑转了一圈,斩向黑衣人肩膀。后者挡住这一剑,屈身蹲下,砍向玉昭言的双腿。玉昭言凌空翻身,剑尖朝下刺去。
黑衣人见势,深知自己不能硬挡,便一掌拍在屋脊,身子翻转避开。
玉昭言凭空借力,及时收回剑锋,稳稳落在屋脊上。不待黑衣人站稳,长剑快速刺去。
“他娘的,看来十万两酬金我是拿不到了。”黑衣人且战且退,只觉得自个真够倒霉,碰上了个高手。
“你不但拿不到剩余酬金,就连上家预付的五万两,你也无福消受了。我说了,你及时停手,交出银子,我会饶你一条性命。”
“砰。”
黑衣人一掌击出,强劲的内力瞬间迸发。玉昭言同时对掌,二人手掌尚为相触,内力对冲之下,顷刻间爆裂开来。二人身形皆朝后极速倾腿。脚下力道之重,震落不少瓦片。
陈湛非远远瞅着,面色有些诧异。那黑衣人能与二师兄对掌,且不败,可见其实力绝非一般,至少不在他之下。
不过陈湛非倒不担心,以他的经验,二师兄最多用了五成功力,黑衣人必不是对手。
“呼...呼...”
短短几个交锋,黑衣人体力竟耗了几近一半,望着对方手中寒光凛凛的长剑,他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雨势渐弱。
黑衣人知晓不是敌手,对方未尽全力。瞥了眼站在客栈屋顶看戏的陈湛非,他生怕遭二人夹击,一脚发力,猛踩屋脊。
“砰。”
二人不过两丈之距,数十块瓦片遭沉重力道掀起,沿着屋脊朝玉昭言飞去。
须臾之间,黑衣人便转身遁入茫茫夜色之中。
“后会无期。”
玉昭言挥剑将袭来的瓦片砍成齑粉,朝黑衣人逃跑的方向飞去。片刻之后,又折回,踏空飞到客栈上空,落在陈湛非身边。
“孤身夜袭,倒是有些本事。”长剑入鞘,玉昭言看着六师弟,“如何?与揽月姑娘春宵一刻。”
陈湛非笑道:“揽月处子之身,六弟甚是喜欢。”
“若是皇后娘娘发现,问罪与她,你作如何?”
“那我就禀明娘娘,不要此行护送的酬金,只求她将揽月赐予我就是。”
玉昭言微微一笑,“我那一半也不要了?”
陈湛非面露尴尬,“不敢不敢,只需我那一半便可。”
“二哥睡了,你自己好生守着。”
“是。”
二人一齐动身,飞至对面客房二楼,陈湛非取了佩剑,站在皇后寝屋外值守。
天亮,耶律南仙坐于镜前,明姝立于她身后,左手握着一捧秀发,右手拿着白玉梳子缓缓梳着。揽月打开门,接过夏鄢端来的温水。
耶律南仙凤眸斜睨,总觉着揽月这丫头走姿颇为怪异,带她走近,又嗅道一股男人的味道。
“哐当。”
“呀!”
水盆落在木板上,温水洒了个一干二净。耶律南仙突然伸出玉手,一把掐着揽月脆弱的喉咙。梳发的明姝吓了一跳,手中的玉梳差点掉落。
揽月被掐着喉咙,不能言语,她甚至不敢推开皇后的手臂,双膝跪地,小脸因痛苦而拧作一团。泪水盈盈的眼睛看着皇后,祈求她手下留情。
明姝慌忙跪地,连磕三个响头,替好姐妹求情,“娘娘,不知揽月所犯何事,求您饶她一命。”
耶律南仙松开手,可怜的揽月倒在湿哒哒的木板上。明姝挪动膝盖,将她扶起来。
“说,才一晚上,你就勾搭上哪个野男人?”冷酷无情的皇后盯着镜中的脸,她以为明姝勾搭的是夏冲。
“咳,咳。”
揽月咳嗽了几下,道:“回娘娘,是...是麓灵派的陈湛非。”
耶律南仙侧过脸,盯着揽月的眼睛,后者不敢直视,卑微地低下头。
“你若敢污蔑他人,就不用再跟着本宫了。”
“娘娘,揽月绝不敢污蔑。”揽月颤抖着身子,泪水溢出眼眶,“只因昨夜求他帮我烧水沐浴,不想遭他趁机奸淫。他武力高强,揽月完全反坑不得。又怕吵醒娘娘,便不敢大声呼救。”
原来野男人是自己的亲儿子,耶律南仙下意识地露出笑意,瞥了眼可怜的女孩,道:“他好大的胆子,擅离职守,还奸淫本宫的侍女。”
“娘娘,他...他陪我到厨房烧水时,先叫了他师兄换岗值守。”
“嗯?你遭他奸淫,破了身子,还替他辩解。哼,别以为本宫这几日来都是瞎的。但凡在外,你这双勾人的眼睛恨不得沾在他身子上。你分明就是与他通奸。”
“娘娘,揽月不敢。”可怜的侍女哭诉道,“这几日见他相貌堂堂,仪表不俗,又武力高强,的确生出几分好感。可谁知他胆大包天,强行将我掳入屋中,呜呜...揽月自知身子不洁,任凭娘娘处罚。”
“娘娘,还请饶揽月一命。”明姝道。
耶律南仙勾起揽月的下巴,玩味地审视着那张冰清玉洁的小脸,还算得标志的美人,配得上她的儿子。
红唇微启,她道:“此事你无过错,本宫不怪你。如今你虽没了处子之身,但终究伺候了本宫五年,若将你撵走,你也难活下去。平身,换身干净衣裳。”
“是,揽月谢娘娘大恩。”
吃过早饭,揽月还担忧皇后会问罪于陈湛非,不想她一如往常,戴上面纱后,便下令出发。
陈湛非牵马守在客栈外,见皇后出门来,第一眼便看向她身边的揽月。夜里春宵,无限欢娱。回味着女孩小穴紧紧含着他胯下鸡巴的美妙滋味,陈湛非得意地朝揽月抛了个眉眼。却不想自以为被他肏服,归心于他的女孩狠狠瞪了他一眼。
玉昭言跨坐马鞍,勒着缰绳,笑道:“你那小情人心中可是不少怨气。也不知她是否将夜里之事上告皇后娘娘。若皇后娘娘发怒,下令将你净身,入宫中做太监。小六,到时候二哥会将藏经阁内的那卷葵花宝典抄写一份,送给你。”
陈湛非浑然不惧,小声道:“她小女孩心思,早对我芳心暗许。现在相安无事,想来未告知娘娘。至于葵花宝典嘛,小六早翻阅过几次。所谓欲成此功,不必自宫。即便自宫,未必成功。与师父传授我们的天罡玄炁决相比,葵花宝典之功法,不过尔尔,何必自残己身。”
“哈哈哈,说的也是。”玉昭言笑道。
陈湛非哪里知道,二师兄早就暗地里将葵花宝典功法炼得通透。又结合天罡玄炁决,自创了一套功法,曰太乙玄真决。
天空多阴云,不见日光。一行沿官道走了两个时辰,过了三个有哨兵把守的路口,进入山道,便停下休息半个时辰。
“哇,哇,哇...”
陈湛非咬着水壶口往口中灌水,抬头望去,三五只乌鸦盘旋树林上方。
别人见着乌鸦,多觉得晦气,陈湛非却甚是喜欢。只因此类黑色飞鸟不同于鸡鸭,要聪明些。据阿拉伯商人传说,他们的智者曾经见过一只乌鸦为了喝水,将石子叼入只有一半水的瓶中,石重触底,水面上升,乌鸦得以解渴。
三师哥李长风善于模仿鸟叫,观察习性,自个也养了不少鸟类。陈湛非向他学了几招,出门见着乌鸦,竟成功招来。此后便在山上养了几只乌鸦,供他消遣,传信。
陈湛非学着乌鸦叫了几声,乌鸦竟回应了他,其中一只落在附近的枝头,晃着尖锐的喙打量他。
他一招手,又叫了几声,那乌鸦扑腾着翅膀朝他飞来。
夏冲见状,惊奇道:“没想到陈兄弟还会这般本事,这下可以吃烤乌鸦了。”
那乌鸦好似听懂了,将将落在陈湛非手臂上,就扑腾翅膀要逃命。
“夏大哥,可不要吓到我这小宝贝。”陈湛非安抚乌鸦,喂了些肉干。
“呵呵。”夏鄢被他逗笑。
陈湛非又与乌鸦呼叫了几声,眉间略作思索状。
“它说了什么?”玉昭言问。
陈湛非放飞乌鸦,说道:“回二哥,若是我没猜错,那乌鸦是说前面路上有食物,很多食物。”
玉昭言警觉起来,拎着配剑站起身,他对乌鸦的习性也有所了解。
“莫非前面路段有死尸?”
“而且不止一具?”陈湛非附和道。
夏鄢听闻,道:“兵荒马乱,又有盗匪出没,或许前方真死了人。”
玉昭言点头,道:“我先去探探路。”
说罢,玉昭言施展轻功,三两步飞至树林上。脚踩树梢,如履平地。飞了十来丈,立于一颗柏木顶端,脚尖踩枝头,却不压弯半寸。
目力所及,见百步之外的路上,有群穿衣戴孝,抬着棺材送葬的人。
随着送葬队伍走近,微风吹来,玉昭言还嗅到了尸臭味,却还夹杂着别的奇怪味道。
只不过一具棺材,其味竟能臭成这样。莫非棺中尸体高度腐败?可偏偏那尸臭又不似人体高度腐败之下散出的气味。玉昭言又闻了闻,好像嗅出用于尸体防腐的药味。麓灵派毗邻苗疆,他曾几次见过赶尸的队伍。
“二哥,可有异样?”陈湛非后至,落在另一颗树顶,“原来是送葬的,难怪我隐约嗅到臭味。”
玉昭言道:“发现我们了。”
陈湛非细看,果然见着棺材前方,一个手持引魂帆的男子抬头朝他俩望了几眼。
“先回去,以防有诈。”玉昭言转身,朝方才落脚的林间空地飞去。陈湛非跟着折回。
不消多时,听着锣声响起,便见着送葬队伍缓缓走来。前面三人,一人敲锣,一人撒着黄色纸钱,一人摇着引魂帆。抬棺材的前后共十六人,那棺材上蹲着只背束住爪子的大公鸡。至于棺材后面,披麻戴孝者,有百来人之多。
耶律南仙推开侧窗瞧了眼,觉得晦气,便又放下。想她堂堂一国之后,竟要给死人让路。不过想到亲生儿子就在外面守卫自己,她心中宽慰了不少。
夏鄢守在銮驾旁,夏冲与麓灵派师弟各提刀剑立在路边,以防突变。
方才远望,玉昭言察觉不出太多端倪,如今送葬队伍走近,他一眼便看清楚哪里不对劲。
“师兄,那些抬棺材的,腰挺得很直啊,山路蜿蜒起伏,也不见他们喘气。”陈湛非疑惑道。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活人。”
“嗯?”
听玉昭言提醒,陈湛非与夏冲这才重新观察,果然叫他们大吃一惊。
“逝者往生,生人回避。”
敲锣人高声大喊,用力敲在铜锣上。
陈湛非三人巍然不动。
“呼...”
忽然间,狂风大作,树林摇曳,漫天的纸钱朝陈湛非他们落去。此刻,那棺材正好停在三人面前,接着便被放在地上。
棺材哪有中途落地的规矩,就算抬棺换人喘口气,也理应放置长凳,木架撑着。
三人未免纸钱落在身上,脚步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叮叮叮...”
只听急促的铃声响起,那十六个抬棺的人忽地冲向陈湛非三人,张着恶臭的大嘴,伸出青灰色的双手。而其余人,忽地急速散到林中。
“砰。”
那棺材盖子被掀开,朝三人射去,又从里钻出一人,翻身落到棺材侧面,抬脚便踢,那口黑色棺材打着转朝陈湛非等人砸去。
“叮叮叮...”
摇铃的人躲在林中,手抖如筛糠,手中铃铛发出叫人心烦意乱的响声。
一切不过在瞬息之间,三人拔出刀剑,身形动如雷电,将那袭来的十六具僵尸斩断一半。
夏冲一刀将棺材板劈成碎屑,陈湛非挥刀一道剑气,将那旋转空中的棺材劈炸。
“砰。”
棺材四分五裂。
玉昭言瞥到燃烧的火星,大叫不好,当即催动真气,双掌凝聚出一道无形屏障。
“砰。”
剧烈的爆炸响起,无数铁砂铅丸如暴雨梨花般朝四周射出,所触之物无不射穿。
“噼噼啪啪...”
林间好似下了冰雹,枝叶断落,烟雾弥漫,就连几具活尸也被射成马蜂窝。
所幸玉昭言及时运功将爆炸产生的气浪挡住,这才保住大家性命。
“奶奶的,他们还没死,给我上。”
一时间,伪装成送葬队伍的百来刺客提刀冲杀而来,还有十来个会轻功者,踩着林间枝叶朝皇后銮驾杀来。
“我来对付他们。”陈湛非大喝一声,踏空飞上树梢,当面挡下一个刺客,一剑将他手中利刃斩断,又刺穿其左肩。
侧面林中亦有人来袭,夏鄢双手握刀,左右劈杀,力阻刺客逼近銮驾。
第三十七章
“他奶奶的,老子一棺材的火药都没炸死他们一人。”山路另一侧的树林中,方才那从棺材里跳出来的杀手骂道。只见他年约四十,身材健硕,手中握着把黑铁钩子。
在他头顶,一瘦脸黑相的老者蹲在树枝上,一手扯下身上孝衣,白布。
“我说贺老鬼,你不会是为了省钱,买便宜货了?你那份可是两万两银子,怎么连黑火药都舍不得买。”
被瘦脸老者叫做贺老鬼的杀手抬头,“黑心鬼,你他娘少放屁,火药是老子亲手配的,足工足料,一个子都没省。他奶奶的,全被那小白脸挡了。”
黑心鬼面相五十来岁,头顶至前额秃发,两侧耳尖边的头皮上还留有一撮白发。那双好似黄豆粒的小眼睛阴恻恻地盯着飞在树梢间不断斩杀其同伙的黑衣少年。
“我去对付那个黑衣小白脸,剩下的交给你们。”说罢,黑心鬼双脚一蹬,手里拎着一条黑色铁链朝陈湛非飞去。
铁链两头各勾着一个拳头大的铁蒺藜,一个一尺来长的镰刀。
“小鬼,武功不错嘛,让老头我来领教领教。”
黑心鬼双脚勾住一颗树梢,好似只山魈般轻巧,他故意晃动子,甩出铁链,那长满尖刺的铁蒺藜划出一条圆弧,砸向陈湛非面门。
陈湛非将将挑破一人喉管,剑锋留着温热的鲜血。眨眼之间,铁蒺藜就从一个黑点变成一坨黑球,几乎就要落在他的头顶。
“咻。”
铁蒺藜带着破空之声砸来,力道重有三百来斤,陈湛非当即举剑,以剑身抵挡。同时身子后倾下压泄力。
铁器相撞,溅出火花。
那铁蒺藜还未被拽回,又听得铁链摩擦,一柄刃口闪着寒光的镰刀朝他腰间横斩而来。陈湛非剑锋一划,挡镰刀挑歪。
“啪嗒。”镰刀刃口劈断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又嵌入进树干中。黑心鬼手碗稍稍使力,镰刀便被他轻易拽出。
陈湛非不与他斗,挥出一道剑气,将黑心鬼双脚勾着的树梢斩断,提剑朝两个欲袭向皇后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