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换位,一掌推在其后背,正巧那血滴子落下,将刺客头颅摘下。
剩余最后一个使血滴子的刺客。匆忙拽回武器,连连后退。岂料陈湛非身形极快,血滴子才回到刺客手中,他就已经逼到其身前,一掌轰其面门,刺客脑浆迸裂而亡。
几息之间击杀了三名刺客。陈湛非正要去帮二师兄对付两个女子,余光忽然撇到一名红衣蒙面刺客蹲在林中树枝间,拉满弓弦,瞄准了耶律南仙的銮驾。
“咻。”
陈湛非还未来得及出声,便亲眼见着黑色箭矢瞬间射入轿厢内。奇怪的是,里面没有半点动静。
“轰。”陈湛非大脑此时陷入一片空白,皇后难道就此身亡于虎头岭。
大宁朝国母,一位国色天香,姿容绝世的美人,更是一个临危受命,扶大厦于将倾的烈女子。为了天下危亡,远涉巴蜀,亲自招降大西军。如今大业未成,若她殒命于此,上天恐真要亡了大宁。
“咻。”又是一只黑色箭矢射来。
却听得轿厢内皇后威严之声传出,“何人胆敢冒犯本宫。”
只见帘幕被冲破,一具丽影飞出。耶律南仙一身紫色金丝绣线凤袍,手中提着一把金色宝剑,凌厉的凤眼锁定射来的箭,左手转动手腕,将方才射入轿厢的第一支剑反射出去。
眨眼之间,第二支箭就被第一支只箭从头至尾穿破,在空中爆裂开来。而那第一只箭仍旧速度不减,朝蹲在树枝间的刺客射去。
“咻咻咻。”
红衣刺客亦为高手,接连射出三箭,才堪堪将耶律南仙以手射来的箭击落。又见她挥剑斩来,当即起身跳向另一株大树枝头。
“砰。”
一道金色剑气极速劈斩,硬生生将一人多粗的树干斩断,爆出无数碎屑,那断口如遭雷击,漆黑如碳,冒起蓝色烟雾。未几,山风拂过,断口忽地燃气火星。
耶律南仙徒手接箭,甚至反手射出,其威势远超自个射出第一支满弦箭,红衣刺客深知其内力深厚,当即隐入林中,夺路而逃。
耶律南仙凤眸死死盯着林影间不停奔逃的红色身影,纵身飞入林中,好似飞隼迅疾凌厉,手中宝剑发出一道响彻山野的凤鸣。
“砰砰砰...”
剑气接连斩断十余株古木,最终将逃命的红衣刺客拦腰劈成两截。断作两截的身子还未落地,便因承受不住巨大的威压,爆作一团血雾。
“嘎吱...轰。”
参天古树接二连三倒下,引起众人纷纷侧目。
耶律南仙提剑折回,落在马车盖顶之上。
“本宫此行是为天下大事,神州存亡,胆敢有阻拦者,死。”
凤仪威严,刺客无不惊愕,见她方才一剑就劈断十余株参天巨木,有惊天动地之威,纷纷打起了退堂鼓。大西朝廷只说她身边有四人护卫,可没说她也是个修为深厚的高手。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空中飞来一方步辇。抬头一望,四名绿衣男子各扛一角,步子浮跨悬空,如履平地。而肩上步辇染着朱漆,雕花画云,又覆着丝绸软布,十分豪华精美。
步辇上站着一锦衣男子,约摸四十来岁,束发,腰间缠着一条白玉扣绿锦腰带。其负手而立,身后背着四把剑。
花鼓女与琵琶女被玉昭言逼得连连逼退,娇嫩白皙的肌肤被剑气划出几条浅薄的血痕。
“公子,你怎地风度翩翩,却不怜香惜玉呀,呜呜,人家大腿都被你划破了。”
花鼓女摸着大腿上的血液,一边撒娇卖骚,一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将指头上的血嗦了干净。
琵琶女射出道道弦音,阻止玉昭言逼近,趁机与花鼓女退至锦衣男子所立步辇边上。
“柳夭,柳笑,拜见宫主。”
锦衣男子斜视二女,面色不悦,“哼,你二人连一个小白脸都打不过,还负了伤。莫不是见他有几分样貌,就发骚发浪了?”
琵琶女柳夭慌忙跪地,道:“柳腰万万不敢,实在是那白衣护卫剑法凌厉,内力深厚,我与妹妹拼死相杀,才与他打得平手。”
“回宫再与你们算账。”锦衣男子走下步辇,朝单脚立在马车盖顶上的耶律南仙抱拳俯首,“在下无忧宫宫主,萧剑云,参拜大宁国母,皇后娘娘。”
玉昭言持剑,与陈湛非一左一右,守在銮驾前,距无忧宫宫主箫剑云约摸十来步。夏氏兄妹各自立在銮驾左右。
“既知本宫要事在身,为何阻拦?”耶律南仙喝道,“先前余万通言受大西朝廷之命,莫非尔等亦是如此?”
箫剑云点头,笑道:“娘娘既已知晓实情,何必再往渝州。大西军与大宁互敌十八载,怎会愿归降与你。实不相瞒,占据蜀中的金国平西将军早就派遣使者劝降大西军四大将军,双方正在谈判受降事宜。娘娘,你来晚了。”
“本宫有安西将军亲笔手谕,他岂会骗人?”耶律南仙面色不改,实则心中念想此刻犹如薄冰,随时便会碎裂。太累了,她纵然修为超群,武功盖世,可独守着摇摇欲坠的大宁王朝,亦独木难支。如今,最大的希望似乎成了绝望。
一旦大西军四部十四万兵力尽数投降金国,大宁朝廷便会彻底沦为孤军。
才将将寻到亲生儿子,还未来得及高兴多久,上天又给她一个噩耗。
“哈哈哈。”箫剑云大笑,“娘娘困守襄阳,难道还不知这天下大势,已尽归金国完颜氏。十五年前,蒙古,朝鲜,西域就已臣服金国。十年前,吐蕃亦归降。如今大宁朝廷早已不复往昔,大西军岂会降弱敌强?”
“大西国皇帝为金军箭矢所伤而亡,他的儿子岂会投降杀父仇人?”
“娘娘说笑了。当今金国平西将军曾经可是大宁思宗皇帝陛下亲封的山海关总兵,镇北大将军。他世受国恩,不照样打开关门,引金兵入关,大肆屠戮大宁皇室宗亲。况且,张崇义的儿子不愿投降,不代表其他三位将军不想投啊。娘娘莫非不懂,所谓安西将军的手谕,不过是叫你亲赴鸿门宴罢了。”
萧剑云的最后一句话点醒了耶律南仙。但并不是所谓的鸿门宴,而是她知道安西将军李大绶绝对没有欺骗她。若真设了鸿门宴,却又为何半路使人拦截。在渝州城千军万马,再杀她,岂不更方便。
“你欲将本宫捉去,向大西军,又或是金虏邀功?”耶律南仙问。
箫剑云道:“在下十年前曾一睹娘娘美貌,日日不能忘怀。对你倾心已久。如今乱世,娘娘不如随我入无忧宫,登上宫主夫人尊位,与我尽享鱼水之欢。”
“住口,无耻淫贼,本宫贵为大宁皇后,岂容你冒犯。”
耶律南仙盛怒,话音将落,还未出手,便见陈湛非猛然提剑杀去。
“我肏你老娘。”
“子朗。”耶律南仙看着奋不顾身为她尊严出手的儿子,几乎感动流泪。果然母子连心。
“宫主当心。”柳幺唤道。
却见萧剑云淡然一笑,直至陈湛非长剑刺近他的面门,才倏然出手,合力逼出浑厚内力,硬生生将剑身定住。
“啊!”陈湛非慌忙抽回长剑,身子倒翻,一脚朝箫剑云胸腹踢去。
“砰。”
箫剑云以掌对脚,接下陈湛非一击,甚至还将他轰退。
“湛非。”玉昭言扶住师弟,立即持剑朝箫剑云攻去。虽未曾交手,但见识过他接下陈湛非那两招,便知其实力不俗,故而不敢有半分保留。
陈湛非亦随之杀去。
箫剑云大喊:“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或捉耶律南仙,重重有赏。”
四名绿意男子得令,抽出腰间软剑,朝夏氏兄妹冲去。
结果还未交手,就被飞身而至的耶律南仙一剑劈死了两个。
她忙着杀大言不惭的箫剑云,道:“夏冲,夏鄢,将他们都杀了。”
“是。”
夏氏兄妹迎战两个绿衣男子,其他刺客趁机杀来。二人临危不惧,沉着迎战。夏冲一颗霹雳弹,当场炸残两名持刀刺客,趁势切断他们的喉管。
箫剑云徒手迎击一人,尚且游刃有余,一遭陈湛非师兄弟左右围攻,便很快捉襟见肘。
柳夭,柳笑不敢耽搁,迅速拨弄乐器,干扰师兄弟二人气息。
耶律南仙落在步辇上,宝剑挥出一道金色剑辉,耀眼如太阳之辉。箫剑云不敢硬接,立即御气倒飞,连退了二十余部。双臂平展,伸出二指。只听两声剑鸣,他身后剑匣中飞两柄利剑。一剑墨黑,光可鉴人。一剑如冰,寒气逼人。
“叮,叮...轰。”
两剑接连飞向剑气,这才堪堪抵散其威势。
玉昭言转向二女,持剑杀去。陈湛非则与耶律南仙一齐朝箫剑云攻去。
二人不过首次共同战斗,却配合得相当默契,逼得箫剑云不得已又使出背后剩余两柄利剑。
一剑赤红,炎气灼灼。一剑乌黑,雷火缠绕。
“啊...好麻。”陈湛非捂着右臂,手中长剑掉落在地,身子不稳,朝后倒去。
下一刻,耶律南仙移步至他身旁,宝剑发出凤鸣之音,挥出一道凤翼形剑气。
箫剑云惊恐万分,全力御气,灌注浑厚内力,驱使四柄飞剑极速抵挡。
“砰,砰,砰...”
“没事吧。”
温柔女声响起,听得出几分担忧。
陈湛非忽然嗅道一股幽香,头好像压着丰盈软弹的肉团,一抬手,就是耶律南仙那张天资绝色的容颜。
陈湛非摇头,道:“多谢娘娘,臣无碍。”
这一晃,后脑压着肉团的触感就更美妙了。若是能亲手把玩,滋味想来万分销魂。
陈湛非不敢多想,右手五指张开,地上剑柄自动回到他手上。
“臭娘们,真当自己还是那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待本座将你擒回无忧宫,必将你调教成一只欲求不满,万人可欺的母狗,哈哈哈。”
箫剑云御剑杀向二人,口中不忘对耶律南仙侮辱。
陈湛非道:“你亲娘若活着,最好祈祷她长得丑些,否则本少侠必让你有个亲弟弟。”
“你这小子不知死活,竟敢辱我母亲,受死。”箫剑云大怒,分出两柄飞剑攻向陈湛非。
原来箫剑云之母的确在世,还是位花容月貌般的美人,虽年逾五旬,却因保养得当,姿容不减,看着不过四十来岁。箫剑云将亲母养在宫中,私下母子乱伦交合,已是宫中众所周知的密事。其母还为他诞下了两个孩子。
耶律南仙担忧儿子冒进中招,飞身挑下一黑一冰两柄利剑,欺身逼近,杀得箫剑云慌忙应对。
“娘娘。”
忽听夏鄢大喊,耶律南仙一回头,便见无数飞虫从空中,地面,铺天盖地袭来。
“湛非,去帮夏鄢他们。”
“遵命。”
陈湛非自然不愿留下皇后一人独自面对无忧宫宫主,可她既然下令,自己必须听从。
“箫剑云,快叫你手下那两个骚女人住手,别干扰我的蛊虫。”
“嗯?”
箫剑云一看,十余名名身着黑袍的,戴着斗笠的人正缓缓走出密林。为首一人模样干瘦,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好似瞎子一般。余者各自拎着一个黑布笼罩的大号鸟笼,从中释放出密密麻麻的蛊虫。有的飞在空中,有的爬在地面。
“呵,这不是殷谷主吗,现在才出手,可选得真是时候啊。”箫剑云讥讽道。
不过他还是下令柳夭,柳笑停手。
来着为鬼虫谷谷主,殷不破。只见他淡淡一笑,翻手,掌中现出一张长了双翅的金蚕。
肥嘟嘟的金蚕蠕动着身子,似蝴蝶般振起双翅,得了主人指令,飞向围在銮驾边上,拼力击杀蛊虫的三人。
夏冲甩出一个霹雳弹,将地面袭来的蛊虫炸得灰飞烟灭,却不知一只已悄悄附在他小腿上。
“啊!”夏冲一声惨叫,捂着右肢小腿跌倒再地。他本就负伤,忽地小腿遭尖锐之物刺破,顿时剧痛难忍,无力站起。
“哥。”夏鄢慌忙扑到兄长身旁,扶起他上半身。
夏冲额头冒汗,张嘴却不能言语,浑身抖入筛糠。谁料另一声惨叫传来,陈湛非也遭蛊虫咬了。
“湛非。”玉昭言一剑斩碎无数蛊虫,冲至小师弟面前。
陈湛非左肩遭叮咬,亦是疼痛难忍,他扯下衣襟,发现伤口四周皮肤揉眼可见变得紫红。未免毒素蔓延,他立即封住肩部穴道,运功逼出毒素。
可这一遭,他也失去了一半战力。
第四十章
耶律南仙担忧儿子,一掌将击出,打得箫剑云口吞鲜血,便飞身转回。
“娘娘,形势危急,不如先撤退,再行定夺。”
皇后方才落地,挥剑斩杀蛊虫的玉昭言便喊道。
耶律南仙看着负伤的儿子与夏冲,又看了眼远处被柳夭,柳笑二女扶起的箫剑云,以及站在林下,阴恻恻盯着他们的殷不破。
“哥,你醒醒,你醒醒啊,呜呜...”夏鄢抱着昏迷的兄长,崩溃哭泣。
至于陈湛非,虽还能动,力量却已减弱了五分。
“西军真要投降金国?”美人在这一刻感到了一丝绝望,可看到儿子,却释然了。
只要儿子在,有何惧哉。
“夏鄢,将夏冲抱上去,驾马沿路返回。”
“是。”夏鄢清楚皇后的性格,将兄长抱上銮驾,随即拉紧缰绳,迫使马儿调转方向。
“别让他们跑了,给我杀,一个不留。”箫剑云率领二女杀来,其余刺客绕道冲向正在调转方向的马车。
陈湛非用力吹了声口哨,之前因打斗而受到惊吓逃入林中的马儿跑来。
“娘娘,上马,我与师兄断后。”陈湛非道。
耶律南仙一剑斩杀偷袭的长枪刺客,道:“你已负伤,此处就由本宫断后。”
“臣领护卫之职,当誓死守娘娘安慰,还请...”
话未说完,陈湛非噗通栽倒,幸得耶律南仙及时扶住。
“小六,你...”
“二哥,我还好。”
玉昭言无奈,道:“娘娘,还请骑马与我师第先行离开,臣自会断后。”
耶律南仙点头,“不必拖久,若见不着我们,可前往播州。那里是苗王的地盘。”
“臣遵旨。”
耶律南仙跨上马,将儿子抱在怀中,疾驰离开。
“二哥,二哥...”
“乖,别乱动,你二师兄修为高强,起码也能自保。”
玉昭言手执长剑,横在路中,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逼近的蛊虫。
“呼...呼...”
他剧烈喘息着,眉头浸润汗珠,视线微微模糊。依照自创的太乙玄真决运转真元,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