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六口,不过是普通人家,身上只有几十个铜板。
师兄弟二人提剑下马,来到土匪跟前。
“嘿,还有不怕死的,提着把剑就以为自己是高手了。”一瞎眼土匪指着二人道。
“哈哈哈...”
众土匪笑作一团,手里的兵器都快拿不稳。
“好久没碰过女人了,有如此标志的小白脸也不错。”
“小白脸给你们了,那马车里肯定有女人,方才我都瞅见了。小脸又白又嫩,肯定能掐出水来。”
“我要女人。”
“都闭嘴,大哥来了。”
......
土匪们自觉让出路来,匪首长胡子与秃头,疤脸走上前,一双狠辣歹毒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两个年轻人。又贪婪地望向他们身后,装饰华丽的马车。
夏冲见状,骑马上前。
“呵。”长胡子笑了笑,“今天真是没白跑一趟,遇到条大鱼。把你们全部的金银细软交出来,衣服也脱了,乖乖随我们入洞里去。等你们府上什么侍候拿银子来赎,再放你们走。”
一旁的疤脸盯着玉昭言手中宝剑,露出贪意,肆无忌惮地伸手摸去。
“这可是把好剑呐。”
玉昭言瞪了疤脸一眼,吓得他不由自主地心中发怵,一股寒意从脊骨蔓延全身。
“他娘的。”疤脸心中嘀咕,“老子怎么有点怕了?”
玉昭言指着水潭边惨死的六人,以及那一对惨遭奸污的母女,问道:“那六人可是遭你们残杀?”
他话音刚落,众土匪捧腹大笑,笑得七扭八歪。
“哈哈哈,笑死老子了,明知故问呐。”
“这小白脸一定吓坏了,故意拖延时间。”
“娘的,哪户人家的大少爷,提着把剑冒充大侠呢。”
长胡子开口,“是我们杀的。”
“只为劫钱财,就将人杀了?”玉昭言又问。
长胡子举起手里的钢刀,摸着刃口干涸的血迹,摇头,“就他们那样,能有几个钱。我和兄弟们闲来无事,遇着了,杀来玩玩。”
“七八岁的女娃也不放过。要是我,肯定奸那个妇人。”陈湛非忽然开口,说出一番连土匪都吃惊的话语,“我不光要奸她,而且还不杀她丈夫,当着她丈夫的面,将她上下前后三穴都奸了,才有意思呢。哈哈哈...”
“啊?”夏冲将将骑马赶来,听到陈湛非这番言论,差点没惊掉下巴。
秃头道:“哎哟喂,你这家伙,挺会玩的呀。”
“过奖过奖,论畜生,自然各位好汉技高一筹啊。”
众土匪大怒,挥着兵器就要击向陈湛非,匪首长胡子却抬手拦住他们。
玉昭言目露杀意,道:“一群无人性的畜生,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今日就提前送尔等下地狱。”
长胡子闻言,仰头大笑,那张大嘴一张,呼出浑浊恶臭的口气。
“哈哈...呃,呃...咳咳。”
须臾之间,长胡子还未笑出第三声,只听得一声剑鸣,一把长剑便刺穿他的咽喉,从后劲破出。紧接而至第二声剑鸣,寒光一闪,陈湛非的黑色长剑如砍瓜切菜般丝滑斩下长胡子头颅。
“噗。”
那场面,真个叫一腔热血喷如雨下,将近旁的秃头和疤脸喷成了红脸。
只不过一瞬间,长胡子人首分离。身子立在原地,头颅被玉昭言的长剑插在空中。土匪众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不少人嘴巴咧着笑。
长胡子直觉得脖子冰凉,空落落的,又发现自个忽然间变高了不少。彻底断气之前,他瞅见不远处那俩豪华马车,轿厢侧窗里探出一张人脸。肌肤如需,额间似月,是位天姿绝色的美人。他说不出话,用最后的力气翘起嘴角。而那位美人,只不过冷冷地看着,既不惊讶,也不恐惧。
疤脸抹了抹脸皮上鲜红的温血,看着悬在眼前的头颅,惊骇大叫:“大哥,大哥啊...”
秃头率先反应过来,提着钢刀当头砍去。
玉昭言剑法飘逸,变换无定,犹如云中惊雷,瞬息之间,挡下秃头钢刀,侧身挽剑,切下他两条手臂。再左右一点,刺爆他的眼珠。
陈湛非亦同时出手,斩下秃头左肩,剑锋平削,将他的嘴唇与牙齿削去。
“啊啊...”
“唔唔...”
疤脸与秃头扑到在地,痛苦哀嚎。一人捂眼,一人捂嘴。
余下的土匪喽啰平日耀武扬威,亦是心肠狠辣,如今亲眼目睹三位头领被两个使剑的年轻人轻易斩杀,当即失了威风,把腿欲逃。
“噗。”夏冲眼疾手快,手中绣春刀朝一转身欲跑的土匪射去,由后背直插那人心窝。趁土匪还未倒下,他夹紧马肚子,飞奔上前抽出刀来,一刀将瞪眼抽搐的土匪脑袋削去。
三人合力,杀得土匪喽啰们哭爹喊娘,只恨不得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如今遇到三个索命阎罗,小命不保。
见同伙一个个被杀死,一个跑得快的喽啰看到大树下石板上的妇人和她生死不知的女儿,便要上前挟持,以图苟命。
妇人抱着女儿,见土匪举刀而来,急忙后退避开。土匪喽啰大刀将要挥下,陈湛非手中黑色长剑犹如蛟龙出水,以万钧之势飞射而出,携着破空之音,将喽啰整个身子钉在树干之上。
一时之间,水潭边横七竖八,躺了二十来具尸体。
土坡另一边,皇后下令夏鄢将马车驾过去。
“呀啊...”
“好多死人呐...”
两个宫女好奇掀开帘子一瞅,当即被路面上血腥的场景吓了面色发白,哆哆嗦嗦又躲回轿厢里。
陈湛非踏上石板,拔下钉在树干上的长剑,转身看向抱着女儿,满脸惧色的妇人。他捡起土匪喽啰的钢刀,扔在妇人面前。
“当啷。”
沾血的钢刀掉落在石头上,妇人当即下跪,“求好汉饶命,绕过我们母女吧,呜哇...”
陈湛非指着几个倒地哀嚎的土匪,道:“这群土匪杀了你丈夫,亲人,还奸污你和你女儿,你可想报仇?”
“我...我...”妇人看向土匪,又看向惨死的亲人,一时悲痛愤恨,不能言语。
玉昭言上前来,道:“去杀了他们,我可为你女儿医治。你若再犹豫耽搁,她只怕活不了多久。”
妇人抬头看向他们的眼睛,颤抖着站起身子,将女儿放在石板上躺着。忽地一声凄厉哭喊,提着钢刀朝尚有几口气的土匪奔起。
“噗,噗...”
一刀接着一刀,直到砍得没了力气,将土匪剁没人样,身上沾满喷溅的鲜血,妇人才力竭晕倒。
耶律南仙钻出轿厢,戴着紫纱斗笠,立在马车上,不禁玉手掩着琼鼻。
夏冲也杀得一身血,见皇后出来,便问道:“娘娘,土匪皆已伏诛,尸体遍地,此处挨着水潭,微臣恐生瘟疫,不如将尸体都烧了。”
耶律南仙点头,“你看着办。”
随即,她看向坐在水潭边上脱衣洗脸的儿子,玉容露出微笑。心道果然是她生的,杀伐果断,干净利落。又怀着一颗侠义之心。
夏鄢落地,与兄长将土匪尸体搬作一堆,去林中拾来干柴,倒上灯油点燃。
妇人悠悠醒来,便闻着肉块烧糊的味道。她亲人尸首尚在。
玉昭言为女娃洗净身子,在她撕裂的下阴抹了些密制药膏,有愈伤消炎之效果。又将剩余的药膏赠与妇人,叫她好生照顾女儿。
“如今你也算报了仇,这是从土匪身上搜来的银两。”玉昭言拎着一袋子重物交给妇人,“既然还有亲人,便去投奔,好生活着才是。你丈夫也不愿你同女儿赴死。”
陈湛非换了身衣裳,脸洗干净,道:“若此地活不下去,可携着亲友南下湘南府麓灵山下,可得生机。”
“多...多谢二位少侠。”妇人跪谢。
随后妇人抱着女儿随他们下了山,回到村中,邀父老村邻为丈夫,亲人收尸。
陈湛非一行并未过多停留,午时途径一方小镇,才停下歇息。
第三十三章
原以为战乱波及,此地会民生凋敝,未曾想一入镇中,竟是一派繁荣景象。
盐商,茶队,马队,经过此处住店歇息,或者干脆就地交易。往来除汉人以外,还有不少前来贩卖山货的苗民,瑶民。
陈湛非一打听,才知道此地名曰黑崖镇,隶属永顺宣慰司所辖。过来永顺宣慰司地界,就是渝州了。
耶律南仙虽暂时隐去皇后身份,亦不能抛头露面,叫凡夫俗子见着。夏鄢向店家包了一间二楼客房,自个守在外面,好叫皇后休息。
玉昭言,陈湛非,夏冲三人浑然不忌,坐了一桌,点了四五个菜。
“哎,小子,你过来。”陈湛非朝一穿着破烂的,脚踩草鞋的小厮勾手。
那小厮十四五岁模样,一手捂着肚子,笑呵呵跑到陈湛非跟前,点头哈腰道:“公子,您叫我?”
陈湛非抓了两个馒头给他,又甩出二十几文钱。
他指着自己一行的几匹马,“看到那六匹马了没,去打水给它们喝好,再买一袋豆子混着盐喂,然后边上守着一个时辰,不许任何人靠近。时候到了还有打赏。”
小厮咬了口馒头,点头道:“小的这就去。”
他三人吃着菜,没一会儿便来了一群贩盐的商队,领头的掌柜,加上脚夫,一共二十六人。其中还有一对男女。
男子头戴竹笠,一身黑衣黑鞋,手里提着把燕翎刀。身旁瘦弱的女孩十六七岁,步子虚浮,面色泛白,显然是有病在身。眉眼间与黑衣男子有几分相似。
果不其然,女孩随男子坐下后,便叫道:“哥哥,我渴。”
黑衣男子还未开口,盐队掌柜便朝客栈小二唤道:“小二,先给这位小姐来杯糖水。”
接着,盐队掌柜又招呼黑衣男子坐下,看得出来,他对这兄妹二人颇为尊敬。陈湛非三人还以为黑衣男子才是盐队的东家。
脚夫们人数众多,身份低下,不被允入店中,一个个卸下装盐的背架,歪七倒八地躺在店外的大树下。盐队的一个伙计给了些铜板,叫街上卖凉茶的小贩端凉茶与脚夫们解渴。
凉茶小贩乐得脸上开花,还愁没人买茶,没想到盐队一来,就卖完了。
“咳,咳...”病弱少女饮了口糖水,连着咳嗽几下。
“棉锦,慢些喝。”黑衣男子一脸忧心,左手轻抚妹妹的脊背。
“哥,我没事。”名叫棉锦的少女抬起头,小小的脸儿挤出笑容。
“唉。”黑衣男子轻叹一声,道:“再坚持住,等到了湘南,就能治病了。”
盐队掌柜道:“是呀,听说湘南府的麓灵派可是传承四百年的名门正派,其中医术也相当了得。吕少侠与吕姑娘到了那边,可上山拜访,寻医问药。”
“嗯?”
陈湛非三人同时看向黑衣男子那一桌。
陈湛非几乎就要表明身份,确被玉昭言拦住,眼神示意他不要浮躁。
那盐队掌柜也是走南闯北出来的,见邻桌三人气宇不凡,皆带着刀剑,想来也是武者。便厚起脸皮攀谈,自我介绍起来。想着若是这三人同往湘南,也好一起搭个伴,如此一路就安全得多了。
听闻对方不是去湘南,盐队掌柜顿感失望。
“前往湘南,一路豺狼虎豹,盗贼流匪,钱掌柜一行还请多家小心才是。至于我等要往何处,还恕实难相告。”玉昭言道。
钱掌柜一听武陵府,湘南府也不太平,顿时吓得面色有些难看。
同桌的黑衣男子饮了口茶,道:“钱掌柜放心,有我吕某人在,寻常盗匪不必放在眼里。”
钱掌柜笑道:“那是,那是,吕少侠可是蜀中唐门高手,莫说寻常盗匪,就是那些旁门歪道之徒,也不是您的对手。来来来,吃菜,吃菜。”
众人各自吃着饭菜,不在言语。
不知不觉地,原本炎热的天气凉爽了不少,徐徐凉风吹来,光色也暗淡了些。
一盐队伙计走到钱掌柜身旁报告,说天色有变,恐下大雨。钱掌柜吩咐伙计赶紧带人用油布包好盐块,搬进客栈的仓房中。
未见,雷声轰鸣,果然下起了雨。陈湛非招呼看马的小厮将马儿牵到客栈旁的马棚里避雨。
三人将将吃饱肚子,正欲上二楼歇息,忽听客栈外有大队人马赶来。
来着皆穿蓑衣,戴着斗笠,手中提着钢刀。一个个横行霸道,将躲在客栈门边躲雨的脚夫踢开,闯入堂内。
“掌柜,赶紧上酒上菜,耽误了爷爷的时辰,要你的小命。”一个蓑衣男子指着客栈掌柜呵道。
“哎,是是是,这就上菜。”柜台后拨着算盘的掌柜吓得哆哆嗦嗦,赶紧吩咐小二叫厨房抓紧做菜。
方才说话的蓑衣男子扫了眼堂内食客,叫道:“这间客栈我们黑羽门包了,不想死的赶紧滚。”
几个食客见状,赶紧起身走人,从侧门冒雨跑了。
唯独陈湛非三人,以及钱掌柜那一桌还没动。
钱掌柜看了眼自称黑羽门的蓑衣众,起身朝黑衣男子小声喊道:“吕少侠,是黑羽门的,我们不如先上二楼,可继续进食,也方便吕小姐休息。”
“嗯?”为首的蓑衣男子走上前,拔出刀指向钱掌柜,“二楼也不许去,赶紧滚。我们少门主还要休息。”
“大爷息怒,这是贵门的路贴。”钱掌柜从怀里摸出一张信纸,“我等先前已上供过路税金。此刻屋外大雨,还请少帮主行个方便。”
蓑衣男子湿手捏着路贴左右看了两眼,却是皱起眉头,原来他并不识字。便走到另一桌已坐下,面容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身边,将路贴呈与他看。
年轻男子便是黑羽门少门主。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永顺宣慰司宣慰使的外甥。故而年纪轻轻便目中无人,骄横跋扈。
“既缴了路税,允他们住一间客房。”黑羽门少主道。
“是。”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只是陪同盐队去往湘南,吕棉锦兄长虽不把什么狗屁黑羽门少主放在眼里,但也不想病弱的妹妹受惊。只得起身扶起妹妹,随钱掌柜上二楼。
“喂,你们三人为何还不走?”蓑衣男子摘下斗笠,上面的雨水溅了一滴落在陈湛非手背之上。
陈湛非一怒,手中长剑脱鞘,发出铮鸣之声,只是剑身将将脱出二寸不到,便被二师兄伸手压下。
见状,堂内的黑羽门门徒立时站起,皆拔刀相向,将他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客栈掌柜瞧着双方剑拔弩张,哪里还敢劝说,自个拿着账本遮住脸,蹲在柜台后面。
玉昭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