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他是她的药
李果大专辍学后进了一家西餐厅当服务员,由于人长得不漂亮,又不会来事,主管安排给她的都是一些脏活累活,最难应付的客人也得她上赶着去处理。
说是处理,实际上就是站在那里点头哈腰,做个任凭他们发泄情绪的垃圾桶。
只不过今天的客人喝了酒,格外难缠。
“你到底会不会干活,听不懂人话是不?”
李果垂着头,一言不发。
她在这已经站了约莫半个小时,男人刁难的话语如同风一般吹过来,带着恶臭的酒嗝响起,酒气冲天,和整间充斥着艺术气息的餐厅是如此格格不入。
“说话,老子叫你说话,把你主管叫来,他妈的,看不起我,你们都看不起我!操!”男人拍桌而立,叫嚷的嗓门越来越大,引得周边餐桌上的客人频频侧目。
大厅里悠扬悦耳的钢琴声却没有因此而有丝毫停歇,手指敲击琴键,一首《致爱丽丝》跳动着音符在半空中回荡。
李果支着耳朵听这首曲子,心头震荡,越听越觉得熟悉,刚要扭头去看,却被男人误以为她这是在无视他,恼羞成怒之下,男人直接给了她一记痛击。
蒲扇大的巴掌落下来,脸上似火烧般,热辣辣的疼,眼见事态严重,大肚子主管这才踩着小碎步急冲冲赶来。
他假装训斥李果几句,三言两语便哄得男人消了气。
随后便是赔偿问题。
男人往桌位上一躺,从钱夹里胡乱扯了几张大红票子甩在李果脚边,表情倨傲且嚣张。
李果没动。
男人吹胡子瞪眼,“怎么?你个臭要饭的!还敢嫌少啊?”
“没有没有,小李啊,客人给你的,你就快点收下,别不识抬举……”
主管表面赔笑,背地里则重重踩了她一脚。
李果捂住脸,嗫嚅片刻,还是弯下腰,拿着钱狼狈不堪地回了后堂。
极力忽视身旁同事奚落的目光,李果借着倒垃圾的功夫,一个人躲进黑黢黢的小巷里。
坐在台阶上,李果情绪再也绷不住,咬紧下唇,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流般,汹涌澎湃。
正哭得哽咽,伤心欲绝之际,旁边递过来一绢方帕。
帕子上带着股沁人芬芳,前调清淡,尾调又像鸢尾花香,味道迤逦绵长,比李果在前厅闻过的所有香水还要好闻。
“谢谢……”李果顺手接过,眼泪鼻涕一起擦。
擦完她又有点不好意思,“等我洗干净了,就还你。”
李果抬头向这位好心人露出个自认为甜美的微笑,却不知自己半边脸早就肿成猪头,微笑时嘴角伤口牵动,疼痛加剧,脸上表情像打翻的调色盘般,精彩异常。
一只丑小鸭。
那人后撤几步,嫌弃地捏住了鼻子。
“不用,送你了。”他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整条粗陋小巷重新焕发光彩,连李果屁股下坐着的台阶都摇生一变,成了铺着厚厚软垫的精美王座。
李果震惊抬头,确认眼前人并非她的癔症。
头顶路灯闪着灼热光芒,为他模糊的身影度上一层银边,耀眼夺目,所有视线聚焦在他一人身上,似舞会之中从容高贵的王子殿下。
一如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李果看得痴迷,这个人的样貌早已深深镌刻入心怀,是令她到死也绝对无法忘怀的存在。
底裤湿润唤醒她游离飘忽的意识,她这是……性瘾又犯了?
他是她的药,成了瘾,逃不开更戒不掉。
李果夹紧双腿,残存的羞耻心作祟,她迅速垂下脑袋,抱紧双臂恨不能将自己藏进地缝里。
季勋身上西服裁剪得体,将他倒三角的身材比例完美呈现出来。
相形见绌之下,对比越发强烈,更加称得她像只阴沟里的老鼠,在下水道里摸爬滚打、皮毛沾满污水、浑身脏乱不堪的。
——臭老鼠。
李果埋着头,没能看见季勋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
良久,青年轻笑:“啧,又湿了么?”
(二)红酒渡口
李果没吭声,通红的耳尖出卖了她。
“抬起头来。”青年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比腊月里的晨风还要凉薄。
闻言,李果便十分乖顺地微微仰起头颅,她还耍了个小聪明,将尚且火辣的那半边脸偏向青年看不见的一侧,露出瘦到脱形的锋利下颚线,期盼他的垂怜。
指尖略带薄茧的修长手指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其偏转过头。
李果眉眼低垂,任由季勋肆意打量的视线在脸上游移。
不算好看的脸蛋在季勋面前一览无余,细看之下不难发现,她眉毛寡淡,鼻子也不高,眼皮单而薄,瞳孔无神,嘴唇也是薄薄的,身上没有二两肉,瘦得跟个白骨精似的。
典型的穷苦相。
整个人就像一杯水,入口没滋没味,却让季勋惦记了好些年。
想到这,季勋表情更加复杂,嫌恶甩手,转身隐没进狭长黑巷当中。离了他,李果重心不稳跌坐于地,表情落寞。
“跟上。”
明明是毫无温度的两个字,在李果听来却如同救赎一般。
李果迅速弹起身,跟在青年身后亦步亦趋上了私家车。
后座空间密闭,季勋身上的气息再也掩藏不住,一呼一吸间,闻到的全是他身上气味。
李果胸膛起起伏伏,勉强将自己挤在角落里,却怎么也压不下愈发急促的呼吸声。
季勋翘着二郎腿,泰然自若,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开了瓶红酒。
李果投来好奇的目光,像是不明白,他到底从哪里取出的酒。
“喝过红酒吗?”
李果摇摇头,这种洋酒,她只在餐厅酒窖见过,但没喝过。再说她那酒量,平时一沾就醉,季勋是知道的。
可他还是递给她个高脚杯,自顾自斟了小半杯,才说:“好久不见,这些年在哪高就?”
“没有高就,”李果支支吾吾,小声解释,“我妈要我别读了回去嫁人,我不想,就辍学南下打工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季勋意味不明扫了她一眼。
“一起喝点?庆祝我们的久别重逢?”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像是在和多年未见的老友唠嗑,情到浓时自然举杯相邀共饮。
李果没有抗拒,仰头就要一饮而尽。
“诶,”季勋拦住她,“不是这样喝的。”
高脚杯微微摇晃,里面酒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流转,淡淡的醇厚果香挣脱漩涡飘散出来。
李果不懂酒,但闻得出这和餐厅的那些劣酒明显不在一个品阶。
她模仿他的动作,有样学样摇起酒杯,用力过猛,几滴猩红液体溅了出来,落在脸上,蜿蜒出一道暗色绯痕。
季勋放下交迭的大长腿,胯下鼓包彻底暴在李果面前,平时只触碰洁白琴键的手指伸向她,李果不躲不闪,反而自觉迎了上去,如同一只被主人驯化过后流落在外的家猫,好不容易重回温暖,生怕再次离弃,刻进骨子里的卑微讨巧溢于言表。
青年泛凉指尖触碰上她滚烫脸颊的一瞬,火炬点燃,彼此对望的目光中跳跃着星火微光。季勋揩去她颊边那抹血泪,随后收回手,将沾染酒液的食指放进口中。
本就粉嫩的唇瓣染上红渍,更显青年容貌迤艳。
李果心跳如鼓,视线飘忽不定,一时半会不知道该看向哪。
季勋斜睨她一眼,兀自饮过一口红酒,然后拽紧李果手臂,将人拖入怀中。
相貌俊逸的青年俯身,二人唇瓣相碰,灵巧舌头撬开牙关,温热酒液渡进口腔。
唇齿生香。
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果揪紧青年胸前衬衣,睫毛颤抖不止,面上红霞满天飞。
她的舌头被青年勾缠打结,旋转共舞,李果呼吸紊乱,极力张大嘴,来不及交换的口水自两人相贴之处溢出,糊湿了整截下巴。
长久没有换过气,李果大脑缺氧,忍不住胡思乱想,原来,红酒是这样喝的……
(三)疤痕
窄小空间内,女子呻吟声破碎不堪。
酒液滑进喉腔,所到之处似岩浆淌过,烈火顺着气管一路往下,肺中空气焚烧殆尽,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
李果承受不住这样汹涌的吻,偏过头咳嗽,眼角泛红,为她寡淡的眉目平添一抹春色。
分开时,李果手背抵住嘴,只觉唇肉发麻。
季勋看着她,喉结上下滑动,“不喜欢?”
李果眼神飘忽,点点头又摇头。
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老样子,不敢和青年对视。
“喜欢,就是有点……喘不过气。”
“呲——”
季勋将手从李果衣摆下方伸进,因为是临时起意跟着青年上的车,她身上餐厅的员工制服还没来得及换,衣角沾着几点油渍,浑身散发着后厨纷杂的油腻气息,仔细嗅闻后,又能在她身上闻股淡淡的皂角清香。
香皂是市面上很常见的那种,廉价且耐用,李果洗澡很勤,一直用它,就差没有腌入味了。
季勋表面嫌弃,实则上头,抱着小姑娘不撒手,又解开她胸口两粒扣子,趴在她肩窝去闻。
嗅着嗅着,季勋顺手替她散下长发。
温度渐渐升高,李果神情羞涩,内心淫荡,在脑子里幻想并重温着他们以往做爱时的种种细节,湿穴收缩频频,渴望被人粗暴插入,用精液占满她全部子宫。
隔着窗板,从后视镜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赤裸胴体,李果突然意识到这辆车上除了她和季勋,还有第三人存在。
那就是司机。
“有人……啊、哈……”李果适时住了嘴。
“叫大声点,我听不见。”青年勾唇浅笑。
闻言,李果脸臊得通红,情绪却愈发亢奋,情欲如潮水般蔓延,很快席卷全身,她的腰肢细软,不堪盈盈一握,像是水里泡发的豆芽,茎干吸饱汁液,脆生生、水灵灵的。
褪去肥大不合身的制度,细骨伶仃的锁骨下,李果双手抱臂遮挡,却将事业线挤出道深邃鸿沟,胸前绵乳更是一览无余。
他将人堵在角落里,俯身掐上她的腰,只是随意一瞥,便血脉偾张,差点把持不住将其一口吞咽入腹。
“瘦了。”季勋皱眉,大手在她身上作乱,掌心滚烫。
觉察出他的情欲,李果面色泛起潮红,乖巧得像是个布偶娃娃般,闭着眼任他摆布。
季勋还在审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记忆里那个青涩稚嫩的肉体渐渐与眼前人重合,诸多美好瞬间在脑海中闪过,仿佛一切都未改变。
然而视线下移,他的目光忽然凝在一处,身体温度骤然冷却。
在李果手臂内侧的位置出现好几个陈旧疤痕,指甲盖大小,看起来就像是被火星烫过似的。季勋扯过另一只臂膀,果不其然也在上面看到了相同的浅色烙印。
胸前也有块小小的划痕,伤口结了痂,脱落后形成淡淡的肉色印记,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还有点像胎记。
季勋拨开李果披散的发,指着这些疤痕,问:“怎么回事?”他确定以前从没见过。
李果回忆了一下,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烫到的。
“说实话。”季勋冷下脸。
李果嗫嚅道:“以前的同事……和我玩闹,没注意分寸……所以就,就……”
季勋又问那人长相,李果目光闪躲,摇摇头,时间隔得太久,记不清了。
谎话连篇。
季勋手指摩挲那个疤痕,久久无言,情欲消退,原本被他亲手扒下的衣服,又一件件重新回到了李果身上。
周遭气压低沉吓人。
李果紧张到抠手指,“是不是恶心到你了?对不起……我可以,我,我以后贴上绷带遮住……”
季勋打断她:“不用。”
后面车子还是缓缓前行,停在处远离城市喧嚣的僻静山庄,一栋富丽堂皇的大别墅赫然屹立在眼前。
这是宫殿吧?
李果下车后,呆呆看着面前建筑,越发觉得自行惭愧。
眼前仿佛凭空出现座无形的大坝,浪涛汹涌倾泻而下,将她阻拦在外。
李果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彼时季勋已经走出去有段距离了,回头没看见人跟上,抿唇来到她身边。
一阵天旋地转,李果被人打横抱起,青年长腿一迈,而那道拦置在她身前,永远无法逾越的江河就这样轻易消散,荡然无存。
李果侧耳倾听青年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仰头是他五官立体的俊脸,月光拨开重重云雾,照映得他像个不染尘世的小王子。
季勋抱着她,步伐坚定,走向光明的彼岸。
(四)共浴
别墅里服侍的阿姨听到动静早早候在门口。
阿姨五十出头,长得慈眉善目,看见季勋怀里还抱着个人,脸上并未露出讶异之色,而是笑着迎上来温声唤道:“少爷,小姐。”随后便俯身替他脱鞋。
季勋淡淡应声,将人放下来,神态自若,随口问她浴池里的水放好没。
阿姨答:“早就备上了,现在温度不冷不热,正正好呢!”
这边替季勋换好鞋,阿姨又自然而然来服侍李果,李果慌忙后退几步,连说好几句不用。
季勋揉揉额角:“秦姨,你先下去吧,一会有事再叫你。”
“是,少爷。”
临走前,秦姨将鞋放至在李果脚边。
李果脱下自己那双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小白鞋,却不曾想今天出门急,随便套的双袜子,上面居然有个破洞,一只大脚趾透过洞口亮堂堂展露在空气中。季勋还没什么反应,她倒先下意识抓紧他的衣角,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仓皇将那只脚塞进拖鞋里。
季勋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不显,随后步伐加快,领着人上楼。
又行几步来到浴室,这里的布置更让李果连连吃惊。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水池中盛满牛奶般温滑的乳白色浆液,头顶灯色映照下,水面缓缓流转着潋滟波光。
且不说一路行来墙上挂着的各式珍奇古玩、稀世名画,光是那浴池的面积就比她现在住的出租房还大,学生时代只是从同学口中懵懂知道季勋家有钱,然而出社会经历一番捶打过后,她才后知后觉明白,季勋家根本不是一般的有钱。
就现在这座城市的地段,寸土寸金,普通人拼搏几辈子掏空家底可能都买不起一间厕所。
他却轻易坐拥一整片山头,甚至可能只是处闲置的别墅,家里底蕴可见一斑。
李果并不认为她和季勋曾经的那些欢愉能让他对自己另眼相待,阶级和身份差距摆在那里,现在的重逢,说不定只是小少爷又一次的心血来潮罢了。
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那场阴差阳错的蓄意谋划,他这样的人物,是她穷极一生也无法触及的存在,又怎可能会和她有过多纠缠。
李果背靠墙壁,像是身处崖边站不稳脚跟的旅人,脚趾紧紧扣住鞋底,试图在这片浮华中谋得一块立身之地,无形中袜子上的那个破洞越来越大,拉扯间,莫名有股力量出现要将她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她痴痴望着眼前人,恍然如梦。
季勋不知她心中所想,脱下一身名贵西服,赤条条踏进浴池。
温暖的水流环绕四周,将他全身包裹,经脉放松,季勋摊开手臂,搭在池边。
见李果还是傻呼呼的,季勋白眼翻上天,眼神示意: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过来。
李果脑袋突然灵光,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敢有丝毫耽搁,她转过身,动作麻利除去碍眼的粗硬布料。
三下五除二,身上衣服尽数掉落,轮到最后一块遮羞布时,李果犹豫片刻,还是没好意思脱。
她转回过头,两手挡在胸前,脸蛋被室内氤氲水雾蒸腾出淡淡粉意,整个人犹如一朵娇羞的百合花,含苞待放,勾人采撷。
看着她三角区那片洗到发白发透的浅色内裤,裤头松垮坠在那,动作间还能看见边沿冒出的几根黑色阴毛。
季勋一时无语,索性站起来自己动手帮她脱掉,薄薄的腹肌壁垒分明,缀在小腹上,比牛奶还要白皙三分的肌肤更是晃得人眼睛疼,犹如希腊神话故事里的美神降临。
视线往下,雄壮男根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一团黑硬杂毛中,小季勋昂起头颅,铃口溢出点点稀液,朝着李果的方向张牙舞爪,凶态毕露。
那么粗壮一根巨物,看得李果不由心惊,她以前到底是怎么将这物塞进去的?
视觉冲击实在过大。
而她的阴部没了布料遮掩,密林乍现,四下凉风吹过。
李果“啊”了一声,夹紧双腿,一手捂胸,一手挡住下身风光,却是徒劳。
季勋嘴角挂着笑,将一切尽收眼底。
似戏谑,似鄙夷,似不屑。
他语含深意说:“屁股别夹那么紧,有力气留到待会再用。”又拍了拍她的臀,动作轻佻但不轻浮。
(五)布娃娃
闻言,李果怔愣当场,脸涨得更红了些,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池子内活色生香,水流围绕在二人身侧打着圈旋转,清淡甜蜜的奶香四溢,拧巴团结在一起汇成根教人堕落的细线,钩针勾住细线,巧妙编织出惑人心弦的大网。
季勋拉着她,纵身扑向网兜,一同坠入欲望漩涡。
接下来的发展是如此顺其自然。
在这场游戏中占据着绝对主导地位的人,是季勋。
于是,他往她的身上涂满黏腻湿滑的沐浴乳,手掌把握住她的臂膀,揉搓、剐蹭、挤压、触碰着她身上软肉,唤醒她空寂已久的灵魂。没多久,洁白的浴池里便泡沫四起。
他们在浮沫中沉沦,随着波浪起伏,身影彼此交迭。
意识昏昏,热汗淋漓如雨。
李果喘息着,思绪飘向远方。她总是会在某个瞬间,脑海里莫名想起小时曾捡到的那个布娃娃,那是领居家小孩不要的,一个破棉布制成的粗陋娃娃。
样子不算出奇,甚至丑得难以直视,但她依然喜欢得不得了。
那会年纪小,头回拥有件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人的玩具,爱惜极了,连睡觉都要牢牢抱在怀里,等白天去学校时就偷偷藏在床垫下,生怕弄丢。
当时的她就像季勋现在这样,不分白天黑夜,肆意摆弄自己心爱的玩偶。
可是后来……
娃娃不见了。
她楼上楼下到处跑,找疯了都没看见。
她去问妈妈,妈妈只说不知道。
她去问同学,同学只说不知道。
没人知道娃娃究竟去了哪。
或许是嫌弃她将它照顾得不好,没有漂亮的新裙子穿,娃娃自己长腿跑了;又或许是她记忆出了岔,随手一放,就真忘记放哪了。
总之,就是没了。
直到有一天,她在弟弟房间的垃圾桶内,发现了,一具破败的,被剪刀剪得七零八落的棉布娃娃。
棉絮炸裂开来,一如她那残缺不堪的内里。
李果头一次打了弟弟。事后,她抱着娃娃,泣不成声。
弟弟也哭,扯着嗓门大声嚎叫。
动静闹得太大,妈妈来了,爸爸来了,就连奶奶也惊动了。
但是他们一过来,就是指责她不明事理,不爱护弟弟。
她解释过,没用,最后因为顶嘴,爸爸还打了她一耳光。
李果逃也似的跑了出来,没多久又若无其事回去了,家里人只当她小孩子脾气,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忘却。
然而事实证明,肉体的伤痕可以治愈,心灵受伤只会满目疮痍,她的灵魂早已逝去,如同那个残破的娃娃一样,永远被禁锢在了那间专属于弟弟的儿童房的垃圾桶内。
“李果!!”青年嗓音带着薄怒,低声唤她。
李果眨眨眼,从久远的思绪里回神,却见季勋黑着脸,眼里全是“本少爷屈尊降贵给你洗澡而你居然敢走神?!”的震惊与不解。
头皮传来绷紧的拉扯感,季勋拽住她沾湿的发尾,顽劣不堪地捉弄她。
一滴泪花自眼角滑落,李果又很快拭去。
季勋赶忙收手,没有了见面时故作深沉的模样,反而像个没长大的小孩,讪讪嘀咕:“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怎么先哭上了,我可没欺负你啊……”
说着,他的大掌搭在她细瘦的脊背上,动作不自然地摸了两把。
在他的爱抚下,李果感觉身体里被掏空的棉絮又一点点,重新填补回了体内。
水雾缭绕,欲语还羞。
他们明明赤诚相见,却隔着泡沫,遮盖住迷离的眼。
(六)口交
在季勋的默许和极力引导下,李果渐渐放开心神,挺起胸脯在他身上磨蹭,因为身体涂抹了沐浴乳的缘故,皮肤光滑触感绵软。
李果虽瘦,却托季勋早些年好生滋养的福,身体发育得很好,胸前很有料。沉甸甸的饱满乳房擦过青年坚实有力的手臂,乳粒凸起,硬如石子,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触觉体验。
乳尖酥酥麻麻,快感连成一片,不断刺激着双方神经末梢。
季勋肌肉绷紧,和她脆弱脖颈交缠在一起,呼吸也紧紧缠绵着,暧昧的低吟声浪涛般此起彼伏,绵绵不绝。
李果挨着季勋身体,柔软肚皮处顶着发蓄势待发的弓箭,箭弩上翘,顶端坚硬,蕴含着蓬勃力量。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果蹲下身,没敢直视。
乳儿擦洗到根硬物,柔滑绵软的胸脯包裹住他,李果双手托胸生疏地上下套弄,软与硬的碰撞,火花四溅,季勋强压下想射精的欲望,茎身憋得发胀发紫。
李果不用低头就能看得一清二楚,探出舌尖动作温柔地舔去性器上溢出的清液。
一触即逝,舌尖收回,李果皱了皱鼻头,像是被性器的腥味难吃到了。
但屈于骨子里的迎合讨巧,她还是张开嘴,重新含住他,敏感的龟头深陷在温暖口腔中无法自拔。
季勋低低的“嘶”了好几声,胸腔起伏不定。
操。
真骚。
他差点没控制住精关,直接射她满脸浓稠。
又不想就这么轻易便宜了她,季勋稳下心神,低头继续看她表演。
李果跪趴在池内,仰起脑袋卖力吞吐青年硕大的鸡巴。
时间越久,她的眼神便愈发迷乱,神情忘我的吸吮着男人的肮脏物件,看起来像是在吃什么顶级珍馐,一口接着一口,大力的,深深的,上下舔舐,不时发出啧啧的涩情水声。
季勋看了头皮发麻,深吸一口气,吸腹挺腰,对她突然发难,攻势凶狠,顶得人直翻白眼。
恨不能将她喉咙贯穿到底。
射意临头,最后一下,由于用力过猛,圆润龟头径直戳进嗓子眼,李果终于忍受不住,往后退去,结果幅度过大,一不小心仰躺着跌进浴池,在水里不停扑腾,头发完全湿透,一缕缕结成片耷拉在脑后,活像只冬日里无辜落水的小狗。
即使被人救上岸,也只会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她脸上红肿还没消,鼻子里呛得全是水,样子看起来既狼狈又可怜。
季勋将射未射,脾气不太好,正觉得意犹未尽,又不好意思承认是他的过失才牵连着她落水。
伸手将人捞出来后,他故作凶恶道:
“连个鸡巴都不会吃,看你还敢不敢走神!”
李果顶着水痕,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瞪得浑圆。
他怎么这么直言不讳,居然能直接说出“鸡巴”两个字。
身体湿漉漉,分不清是洗澡水还是穴水,从她胯间滴滴答答往下落。
喉咙又痛又痒,李果压抑着情绪,咳嗽声闷闷。
“对不起……”
“……”季勋心里躁郁,不屑地“啧”了一声。
“蠢死了,让我来。”
李果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季勋沉默片刻,拉过她的手,将其强行按在自己的分身上,大手带动小手,动作粗鲁又随意的撸了几下,一泡浓精忽地草草射出。
李果脸上,嘴唇上,睫羽上。
满满的,全是乳白色的灼热液体,蜿蜒倾淌。
她迟钝的眨了眨眼,任凭青年指节碾过唇畔浊液,将腥臊的腌臜浑物从唇缝塞进来。
口腔里顿时被股涩麻至极的海腥味充盈。
季勋眉头疏解,心情难得大好,“我说,让我来。”
“让我来舔你的逼。”
“还没听懂么?蠢货。”
李果:“……”
(七)潮吹
季勋把人抱到池边,掰开她的腿,水淋淋的花穴不停翕张,不知是紧张还是难为情。
“别……”李果支起手臂,伸手去挡,然而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被他一瞪,她又不敢动了,只嘤咛着呢哝道:“别吃……脏……”
她私处阴毛卷曲,乌云遮蔽了视线。
季勋眸子漆黑,里面暗流涌动,两指稍稍并拢拨开云雾,黑森林下一线红粉蜜穴掩藏其中,上方红豆颤颤巍巍,屄穴也颤颤巍巍,当着他的面,吐露出一滩银亮花液。
淡淡的奶香味萦绕在鼻尖。
看起来不脏……
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季勋内心挣扎片刻,最后还是下定决心。
他找准位置,眉目低敛,俯首含住花唇,舌尖试探性浅浅刺入穴内,微甜的海盐气息在味蕾绽放,长舌插得更深,肆意戳弄内里娇羞的媚肉。
咸涩味道越发浓重,让季勋不禁联想到晴日里一片碧波如洗的蔚蓝海岸,天边海鸥连绵,扑打着洁白羽翼从游人上方闪过,独属于自由者的啼叫声在耳畔回荡,像是嘲笑他们脚上沉重的镣铐。
吃穴这事远没有他想得那般难以接受,尚且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季勋放轻松,舌面舔过两瓣阴唇,缝隙之中,点点芳液悄无声息出现。
青年鼻尖软骨戳中花蒂,只是无意的几下刮擦,快感便如潮水般涌来。
李果睫毛轻颤,难耐地咬紧下唇,将羞人的呻吟吞咽入腹。
其实身体上的刺激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最主要的是视觉以及精神上的极致体验。试想一下,曾经只可远观的天边人,某一天突然堕落凡间,因为情欲,他低下高贵的头颅,甘愿俯首于你的胯下,舔弄你的屄穴,让淫秽的污液沾满圣人嘴角……
你会怎么想?
李果觉得,她要爽翻了。
她像一湾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清泉,无论季勋如何大口吞咽,这泉眼里的水永远充盈,他喝得有些疲乏,皱眉抬手就要堵住她的穴。
阴道收缩速度陡然加快,屄穴深处似乎有什么洪荒之力即将倾泻而出,伴随湿濡舌尖即将离开的刹那,李果身体僵硬。
要来了!
“啊——”
短促尖叫过后,李果下意识合拢双腿,将季勋脑袋夹在腿心不放。
穴口正对他的面门,“滋啦”——
甬道内喷出股股清泉。
泉水稀稀拉拉溅射到他脸上。
细流涓涓,闻着没有骚味,然而李果高潮速度太快,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在借机报复。
报复他骂她蠢货。
“你……”
季勋面带迷茫,一句“你尿了”才起了个头,又一股温热液体当头浇下。
有几滩琼浆溅进口齿间,季勋上下嘴唇一砸吧,和寻常清水差不多,没什么味,细品过后又尝出点甘意,穴水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里面偷偷藏了处瑶池。
但不管怎么说,突然被人泼了一脸水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季勋有火发不出。
偏偏这时李果还捂着脸小声啜泣,下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不止,哆哆嗦嗦道:“对、对不起——啊啊——”李果尖叫着,再次抵达云霄之端,热潮一浪高过一浪。
也不知谁家水管爆了,两头都在漏水,而且声势浩大,波涛滚滚,汹涌洪水漫过金山,怎么都停不下来。
真是愁煞旁人!
(八)琴房
五月中旬,天气早就回暖,盛夏曙光临近,对于即将参加高考的青年学子们来说,时间流速悄然调快,日子却像油锅里正烹调的腊肉一般煎熬。
下午最后一堂课,高三(2)班教室后排几名顽皮的学生还在打赌,争论今天体育课哪位老师会来。
一人敲了敲门,是久病难愈的体育老师。
他单穿件汗衫,生得孔武有力,开嗓犹如虎哮。
“同学们,上课了,迅速到体育场集合!”
末了还不忘吩咐体委,“记得去拿器材。”
考期将至,自习时间不被占用就好了,还能上堂体育课?
破天荒的,头一遭。
“好的老师,我马上就去!”体委站起来,兴奋不已。
教室里呼声雀起,同学们三两成群,相互簇拥着老师鱼贯涌向体育馆。
队伍很快集结。
但是人数却不对,少了一个,老师问有谁没来上课。
一名男生立马接话,“老师,季勋身体不舒服,托我给你请个假。”
他憋着笑,语气吊儿郎当的,怎么听都不像在说真话。
老师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带领学生做完热身过后,又嘱咐几句注意安全便解散了。
自由活动时间。
少男少女一哄而散。
有人手挽着手,绕着操场结伴散步,舒活久坐不曾动弹的筋骨;有人呼朋唤友,打算趁此良机翻墙出去上网,打几把游戏解解手痒;有人心里惦记着考试,忧心忡忡,脚步匆匆赶回教室学习。
李果站在人群开外,默默观察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她扭头退至馆内,与黑暗融为一体。
轻车熟路来到处空旷琴房。
房门没锁,她小心翼翼推开门,蹑手蹑脚挤进去。
进来后李果没开灯,这里没有窗户,光线昏暗,封闭空间下气温略显阴寒。
校裙底下冷风嗖嗖。
李果捏紧衣领,尽可能不让寒意侵蚀,站在原地适应一会黑暗后,凭着记忆,她扶着墙壁朝角落摸索前行,偏头往旁边看去,隐隐约约能瞥见正中央的地板上摆着样大家伙,那是架历史颇悠的古朴钢琴。
琴身纯黑典雅,上面盖了层薄布。
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
李果有点失望,但很快振作起来。
琴房一般会再另起一间小屋用来放杂物。
李果要去的地方,正是杂物间里面。
突然,寂静走廊外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是他!
李果眼前一亮不再磨蹭,压下心中欣喜,迅速闪身进了杂物间。
小门合上的刹那,琴房的门也被人推开了,李果竖起耳朵听动静,心脏扑通乱跳,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差点,她就和人迎面撞上了。
裙底湿濡浸透内裤,私处闷着热气。
她跪趴在地,瓷砖冰凉,透过膝盖将冷意传递至骨缝。
李果面颊艳红,双掌合十,带着虔诚的将脸贴向门板。
“啪嗒”——
有人把灯打开了。
脚步在门口停留良久,“咔”的一声响起,李果猜测,他这是把门反锁上了。
鞋底叩击地面,一下又一下,像是走在她的心弦。
季勋绕着琴架低头踱步,葱白指尖轻点,有细微灰尘沾染指尖,他抽出方帕随意擦了擦,掀开琴布,静静端坐于凳上。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时间一点点流逝。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下课铃声都要响了,结果她还是没有听到有任何动静,这让李果不禁有些抓心挠肝,怀疑是不是有别人误入,她等错了。
转念一想,她又打消了疑虑。
李果脸上红晕尚存,小手覆在门把手上,缓缓往下一拉,打开点门缝。
心吊在嗓子眼。
刺白光线透过缝隙落进杂物间,将黑暗切割成两半。
缝口不到一厘米,李果没敢开太大,害怕会不小心惊动到他。
季勋背对着她,手臂伸直,撑在凳沿,笔直大长腿并拢放好,裤腿略宽,露出少年一小截清爽白袜,他的肩胛骨凸起,嵌在身后像极了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李果躲在阴影里,重复之前所做过无数次的动作,一只眼半眯,另一只眼则牢牢锁定着蝴蝶的一举一动。她扒在门缝间,目光灼热而滚烫,几乎要将他的后背洞穿。
季勋猛地回头。
由于太过突然,李果心跳骤停,险些惊叫出声,以为是他发现了自己。
好在幸运女神还是眷顾她的。
季勋皱着眉,视线从这缓缓偏移开,注意力重新落在面前黑白相间的琴键。
他的无名指跳了跳,然后是食指。
紧接着,房间里悠扬悦耳的琴音响起,李果苦等已久的神明屈尊降贵,总算降临。
(九)止渴
今天的乐谱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
弹奏者多少带着点私人情绪,音浪变幻莫测,手指交换跳动,指法诡谲,力度很大,像是要将琴键摁烂。
可他脊背又挺得很直,姿态高贵气质优雅,一骑绝尘。
李果不懂曲,就像她根本不了解季勋这个人。故事的开头起于颜值,起于对他来得突然又戒不断的强烈性欲。
暗恋,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多的代名词。
或许是他曾在某个平常的日子里短暂照亮过她,继而引发某一瞬的心电反应,大脑因此短路,便自动将这种感觉判定为了喜欢。
少女的爱恋远没有童话故事里来得那么跌宕。
她是俗人,是追在季勋屁股后面众多爱慕者之中最末流的存在,也是终其一生都在奔赴光明的飞蛾,渺小却坚忍,纵使烈火焚尽鳞翅,仍万死不辞。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李果脑子里忽然冒出个荒诞想法,听了他的钢琴独奏,那算不算我们在一起过?
多么可笑而又幼稚。
李果拍拍脸,抛开脑中杂念,她屏住呼吸,大着胆子重新扒回门缝,角落里窥视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少年清俊的背影上,视线黏腻缠绵。
欲望火焰熊熊燃烧,杂物间又实在窄小,连带着她缓口气都艰难。
胸前拢共三颗扣子,李果怕热一股脑全解了,还嫌不够凉快,欲虫上头,逐渐侵蚀四肢百骸,她便干脆把校服也掀了,嘴巴叼住衣摆,袒胸露乳,朝着门缝,露出自己的下体,幻想季勋的手正插在自己穴里。
指腹绕着花唇打圈挤压,不一会就湿了大半。
她的动作随着钢琴节奏的变化而变化,如果琴音舒缓,那她就慢慢揉穴,可要是琴音旋律陡然急促,那她也会跟着加快、加重摸穴的速度。
李果和季勋之间隔着一扇门。
门外,少年高不可攀,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克制且疏离;门内,少女衣不蔽体,下身洪灾泛滥,她却自得其乐,手指浸过淫水后抽出来,在乌亮门板书写他的姓名。
季勋。
一共十七划,又不止写了十七划。
水液风干速度很快,往往下一笔还没落下,前面雕琢过的痕迹就快要消失不见了。
不过李果并不嫌麻烦,她不厌其烦,一次次重复着指尖书写的动作。
此时此刻,他的琴声就成了她最好的催情剂。
名字写好了,李果又犯了难,季勋弹奏的速度越来越慢,她贪心不足,欲望难疏。
小高潮不断,大高潮还没抵达过。
离零界点永远只差一点点,却已到了瓶颈,李果不死心,狠狠拧了把小穴,结果不小心把边上带着泥泞的卷曲阴毛拔下来几根。
“嘶!”李果吃痛,小声抽气一会,只好暂时罢休。
她将手从内裤收回,想要撑着旁边的桌凳站起来,屁股早就麻了,腿跟触电似的酸软不堪。突然,李果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坐在地,她倒退几步,结果撞倒了旁边的支架,钢铁不堪重负掉落,发出“咣当”巨响。
李果大脑当场宕机。
心下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完蛋了!
“谁?”果不其然,琴音戛然而止。
季勋从位置上站起来,神情肃穆看向李果所在方位,低声呵道:“出来!”
冷汗唰的爬满后背。
(十)望梅
季勋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到了门口。李果来不及遮掩,只得迅速将衣裙放下来,扣子却没时间归于原位,欲盖弥彰的大敞着。
犹抱琵琶半遮面,羞花难掩媚态生。
季勋推开门就看到这么副香艳场景,眉毛微扬,大脑飞速运转,暗自思量。身体的主人他不认识,但并不妨碍他打量的目光一寸寸逡巡过去,少年态度还是那么高高在上、冷漠无情。
敏锐察觉到女生衣着上的细微古怪之处,季勋眼底流露分轻视,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四目相对,少年人嗓音沙哑冷冽,率先发问。
“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果舌头打结,头颅差点埋进地底,说话时期期艾艾声如蚊吟,“额,我……我来,来,换、换……换衣服!”
换衣?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体育馆里是有女厕的。
所以,她完全不需要绕这么大一圈来琴房杂物间换衣服。
季勋盯着少女头顶乌黑发旋看了几秒,没吭声。
脑海里一些破碎片段闪过,快到难以捕捉,他似是回忆起什么,又瞧了她好半晌,努力辨认这是谁。
时间焦灼糊成一锅粥,李果如芒在背,头也不敢抬,似乎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过于牵强。
正口干舌燥呢,她脑子突然一抽,竟直接扯开衣襟,露出里面有些错位的系带内衣,自证清白,“是真的!我在调整内衣带!”
季勋个头比她高很多,视野开阔,因此也看得更真切,少女尚未发育完全的软嫩乳房忽闪而过,犹如暗夜里蒙尘的珍珠,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静静焕发光彩。
“你、你看,我没骗你吧……”证据摆在眼前,李果重新攥紧领口,指心发白,战战兢兢道。
片刻沉默过后,季勋避嫌般偏移目光,轻啧一声,转身离去。
门无情合拢,杂物间回归平静。
李果全身僵硬,衣服像是被扒了个精光,羞耻、懊悔的情绪梗在心头,直到人走远了,她才觉得后怕。
大起大落之下,李果浑身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
想到少年离开时的那个眼神。
李果捂住胸口,心如刀割,钝痛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暗爽,很显然,差点被暗恋对象发现自己在自慰这事对她来说实在太过刺激,更别提当时她颅内高潮的性幻想对象就在跟前。
手再度探进裙底,指腹碾住阴蒂快速摩擦,酥酥麻麻的电流自下而上,快感强烈,身体飘飘忽忽飞向云端。
李果闭紧眼,腿肚哆嗦抖动不止,潮喷突如其来,再睁眼时,她看见身下地面打湿一片。
性欲终于得到疏解,她却不觉有多畅快。
熟练将杂物间收拾完恢复原貌,空气还带点潮。
临走前李果小心翼翼将校服裙摆褶皱捋平顺,又用手疯狂扇风,加快吹散房间里奇怪味道的速度。
一切做完后,李果悄无声息地走出体育馆,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象。
脸上高潮的余韵还没完全消失,行走在校园的林荫小路上,大自然的味道唤醒了她,理智回笼,李果忍不住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想起她跟季勋撒的那些谎,做的那些荒唐事,她只恨不能时光倒流回去把当时的自己给掐死。
土木清香充盈鼻息,李果神游天外,莫名想到这时候故乡的杨梅应该快熟了吧?
果实高高挂在翠绿枝头,午后暖阳之下,梅子随着微风轻轻摇摆,一片枝红叶绿。如果把季勋比作梅子的话,那么毋庸置疑,他就是顶梢最醒目、最饱满多汁的那颗,李果像那行人,偶然一天从树下路过,口渴难耐,抬头就看见了头顶高悬的杨梅,她跳起来,试图够着那颗梅汲取里面的汁液。
可是还没吃到呢,李果口齿就自发生津,解了渴。
念头却没断。
时常站在树下,虔心祈祷天降恩泽,垂怜她,奖赏她,一颗小小的梅子吃。
殊不知,杨梅的酸甜,“酸”字占了大半,浅浅一口,便能掉了她的大牙,叫她恨不得把舌头也一并连根拔起。
再不敢生出半点旖旎。
(十一)童话
接下来的日子,高三(2)班最后一排靠窗的那个位置时常空缺,也不知季勋最近怎么了,竟是连学都不来上了。
以前他来上课,虽说是趴在课桌上睡觉,不然就是盯着窗外发呆,但总不至于不来上学。
没看见心上人,李果因此情绪萎靡了好一阵,心里乱糟糟的,挂记他却又无从了解他的近况,只好趁着课间多来琴房转上几遭,还是不见其人。
也是这时,她才意外发现琴房大门被人锁上了,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李果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情绪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少女情意才显雏形,就接连碰壁,这让她深感挫败,陷入无尽的自我怀疑与折磨当中,脱困不得。
这天下午,李果特意翘课去了琴房附近蹲点,直到日落西山,都没等到她想等的那个身影,还差点和体育馆里巡逻的保安迎面撞上,几次险象环生过后,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放弃,等下次有机会再来碰碰运气。
灰头土脑回了教室。
李果坐在位置上神情蔫蔫的,肚子还在咕噜噜叫个不停。
晚上还有自习课要上,同学们吃过饭陆陆续续返回教室,或谈笑风生或奋笔疾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在忙碌,一个个透明的玻璃罩悄然将升起,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被这块玻璃无形隔断开。
李果拿起一旁的笔,低下头去看试题,企图通过做题,将所有精力投进学习中去,好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学校为了在考试前营造轻松的学习氛围,每到饭点校园广播站的大喇叭就会响起时下流行的歌曲。
呜呜咋咋的歌声在每间教室上方回响,一首经典歌谣《童话》中有这么一句歌词,他唱到:“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李果听了,泪水哗啦一下夺眶而出。
水雾模糊视线,试卷上原本工整的字体不断扭曲放大,握着笔的手一下失力,写出的字迹歪七扭八,错乱不堪,笔尖驻足纸面,停留许久,再提起时,白纸上晕染出一滩墨色泪痕。
最后一节晚自习上完,李果收拾好桌面准备回家,站在走廊,自上而下望去,俯瞰整栋灯火通明的高三教学楼,不少寄宿生还留在教室,埋着脑袋思索解题步骤。
李果是走读生,她家离学校不远,那一片都是自建房,属于违规建筑,并没被政府纳入规划范畴,因此也就没有路灯,楼和楼挨得极近,道路错综复杂,随处可见蓄满淤水的坑洼小沟。
饶是李果自小在这长大,也不敢保证哪天她不会失足掉进阴沟。
李果家的那栋房子是李老汉早些年一砖一瓦垒起来的,一共有五层,除了第三层楼留作自用,其他几层基本都被她爸半卖半送的做了人情,而她则住在顶楼天台单独开辟的一间小屋内,这间小屋之前是专门用来放置米面、或者一些平时用不上的大件杂物的,因为她年岁渐长,不适合再和奶奶挤在一间房睡。
于是李老汉大手一挥,干脆将这间小屋改成了她的卧房,说等以后再给她另外安排间更大的住处。
虽然节假日时常会被奶奶进进出出拿取东西的动静给吵醒,但对比以前翻个身都艰难的生活,她现在能有个单独的房间已经很不错了。
李果心满意足,在这间破旧的小屋,一睡就是六年。
高三放学晚,等她徒步回到家,差不多十点了。
平常这时,家里人都睡下了。
李果轻手轻脚上楼,路过三楼,门还敞着,客厅内留了一盏灯,电视光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幼稚的动画片里主角永远都会在危难关头及时出现,顷刻将局面扭转,搏来屏幕前小朋友兴奋的叫好。
李果听见妈妈低声训斥弟弟,叫他小点声,不要吵到奶奶睡觉。
可以想象,这时弟弟一定嘟着嘴,用不满的“哦”来表达抗议。
但随后妈妈又不知哄了他什么,弟弟欢呼一声,果断关了电视,屁颠屁颠跑回房睡觉去了。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渐靠过来。
察觉到妈妈即将关门的动作,李果反应迅速,三两步跑到四楼拐角,身体贴着墙壁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屏息凝神。
“啪嗒”——
门锁落紧,最后一扇光也彻底湮灭。
楼道里的感应灯不太灵敏,迟迟没亮。又过了好一会,李果抓紧栏杆扶手,探头往下看,厚重门扉上倒挂着一个大大的、暗红色的“福”字。
寓意,福到了。
说不上什么滋味,李果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
(十二)梦中情
“你在这里做什么?”季勋说,“自慰吗?”
李果愕然抬头,少年眉眼带笑,又透着一丝无奈,他俯下身,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是在抚摸一只小狗,“真傻,为什么不找我帮忙呢……”
她有点懵逼:“……季、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琴房里的那间窄小杂物房,不由轻声呢喃,“是梦吗?这一定是梦吧?真好,你终于肯见我了……”李果如乳燕归巢,向前扑去,扑进他的怀里。
季勋用力回抱住她,“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见你。”
即使清楚知道这就是梦,她仍旧无法自省,身体像是失衡,头朝下坠去,沦陷于有他存在的虚幻飘渺的片刻柔情之中。
“你还没回答我。”一双手探入裙下,握住她柔软的臀瓣,少年低头,嘴唇凑在她的耳畔,说话时带出的热气吹得她顿时麻了半边身子,“刚刚你是在自慰吗?嗯?趁我专心弹琴的时候,在我不曾注意到的小角落里,你也在用你的手弹琴吗?”
“告诉我,你都弹了些什么?”
“升调还是降调?d和弦还是g和弦?”
他的手指修长,指尖微硬,带着层薄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柔软。
她听说过,练琴时间久了,都会这样。
茧子一层层堆迭,越来越厚,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表层老茧脱落,接着再在原有基础上又生出新茧。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痛苦永远伴随着他。
季勋食指插进去勾住花边,又很快拔出来,指腹尖刺刮破花瓣表皮,弄得李果忍不住惊呼一声。
“啊……”
“看来是d和弦,”季勋按住她的琴键,温柔鼓励她,“叫得很好听,再大声点就更好了呢。”
受到心上人夸赞,李果害羞的别过脑袋,露出胸前的风光无限,玉颈雪白,像是只引颈就戮的白鸽,底下鸽乳颤抖,身躯娇小玲珑,却奋力扑腾羽翼,想从困束它的领子里飞出来。
出于对弱者的怜悯,季勋为她矮下身子,好看的薄唇微张,轻轻含住了它。
白鸽仰起头颅,鸟喙坚硬透着点肉粉色,沿着他的唇缝缓缓描摹勾勒,一点点开凿出他柔软的内里。
少年口齿叼着她突起的乳粒,上下两排银牙一同碾磨,另一只乳儿上的花庾也没被忽视,指节并拢,提、拉、揉、搓……无所不用其极,力求雨露均沾。
李果口中呻吟不断,穴中媚肉挤压甬道,送出花芯深处偷酿的蜜液。
很快湿了手掌。
刺耳的嘈杂闹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少女短暂而又美好的一夜情梦。
眼看着马上进入正题,结果肉搏战还没打响就结束了。
李果恨极,挥手打掉床头聒噪不休的小闹钟,接着又用枕头捂住脑袋,眼睛紧闭,试图重新回到梦里,去延续她与季勋之间未了的性爱初体验。
几次尝试无果,她如丧考批,坐起身又发了会呆,这才睡眼惺忪地将地上因为敬业而惨遭厄难的闹钟拾起。
两眼一睁,等看清上面的数字后,李果吓得瞬间从床上弹跳起身,三魂丢了七魄。
她要迟到了!
(十三)迟到
李果下楼时,碰巧在楼梯口撞见妈妈和弟弟的亲昵互动,她看见平日里向来对她不假辞色的妈妈,此刻眼角挤出几条细纹,正微笑着弯下腰替儿子整理胸前凌乱的红领巾。
弟弟李致远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手舞足蹈地大声叫嚷着,“游乐园游乐园,太棒啦,放学就可以去游乐园玩喽,耶!”
“嘘,小点声!”妈妈还想再说些什么,看见儿子突然朝她身后做起了鬼脸。
转回身看见是李果,王秀梅收了笑,随口问:“起了啊,吃点再走?”
“不饿。”
李果摇头,抓住书包系带的双手却攥得紧紧的,眼眶微红,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
“我去上学了。”
说罢,李果绕开这对亲密无间的母子,闷头往楼下冲。
她一路小跑着来到学校,树木、房屋、行人倒退着离开她的视线,辨不出轮廓。天空中被层薄薄的冷雾裹挟着,晨风中间夹着水汽,轻轻拍打在她脸上,她像一块柔软而干燥的海绵,静静的,不知疲倦地吸饱水后,身体逐渐变得沉重,步伐也慢慢疲软下来。
李果喘着粗气,喉咙里仿佛藏着个风箱,冷空气灌进来,又转换成灼热的鼻息。
踩着上课铃声进入学校,李果头发里浸满了汗,心里捉急,迈开步子就要往教学楼方向狂奔。
跑出去没几步,估摸着是有谁和她一样起迟,却没她那般好运的被拦下了,身后门卫大爷嗓子里卡着痰,粗声粗气的说:
“同学,通行证出示一下。”
听到这话,李果还以为是在说自己,下意识转头就要跟人解释。
却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朝思夜想,春梦里的男一号。
季勋。
他来上课了。
想起今早那个意犹未尽的美梦,李果就一阵脸红心热。
大脑放弃思考,只呆呆站在路边,寸步难移。
季勋单背个双肩包,左手插兜,右手堂而皇之地举着手机漫步校园,垂眸在看屏幕上的讯息。
倒显得十分松弛,看着像是来走片场的大明星。
他从李果身边路过,光洁白皙的面庞棱角分明,眼窝深邃,黑色瞳孔如乌木般冷沉,连一丝多余的眼神都不曾分给她。
那浓密的剑眉斜飞入鬓,鼻子高挺秀气,唇形绝美,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高贵优雅。
微风卷起季勋的衣摆,将他身上好闻的鸢尾花气味送到鼻尖。
“扑通扑通”——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李果内心小鹿乱撞,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迷醉痴恋的神情。
她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一个大男生,会这么香。
风凌乱了她的发丝,也凌乱了她的心。
迟到,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一顿批评也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托季勋的福,班主任在看到二人一前一后的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嘴角微抽,临到嘴边的责问转了个圈,化作和煦的春雨,润物细无声。
“来了啊?”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挺着个石墩子站在季勋跟前,反差鲜明,“怎么样,老人家身体还算硬朗吧?”
班里不少人假模假式背着书,眼角余光却频频瞥向门口,拿他俩做比较,止不住的偷笑。
季勋表情缓和:“脱离危险了。”
班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他不要多想,接下来的时间全力以赴备战高考,到时候捧着录取通知书回去让老人家乐呵乐呵。
季勋:“嗯。”
“行了,进去吧。”
轮到李果时,她搅着手指,眼巴巴的看向他。
“老师……”
班主任:“……”
对于这个学生,班主任也有些头疼,她平日里学习刻苦努力,就是天分不高,不管怎么提,成绩永远在班上倒数几名。
索性大手一挥:“你也进去吧!”
李果便乖顺地回到位置上。
刚坐下没多久,肚子又咕噜噜叫了起来。
她想着等早读完后再去学校里的零食铺买点面包垫垫,便暂且忍下饥饿,抱着本英语书硬啃起单词语法。
正背得头晕目眩之际,班主任又折返了回来,说是最后再调次位置,其实就是叫大家伙将座位整体都往左移了一排。
教室座位共有六行七列。
除了进门靠过道单独一组,剩下六列两两划分。
原本李果坐在第一组倒数第二排,没有同桌,而季勋则位于最后一组倒数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同桌是个男生。
但是由于班上有几位同学报名了单招,目前人不在学校,他们的课桌就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在了教室最角落的位置。
如此一来,季勋位置就需要再往前移一列,正巧和李果配对上。
位置调换完后,原本坐在季勋旁边的男同桌跑到了另一组去,而他的右手边就成了李果现在的位置。
本来是没什么的,可问题就在于他们身后的课桌。
因为没有人使用,长此以往下来就成了班里同学堆放闲置资料的地方。
厚厚的书山堆得老高,光靠她一人根本推不动。
李果每次想进出座位都要贴着季勋的后腰才能勉强通行。
想想都刺激。
李果半是欣喜半是愁。
也不知道底裤一天得湿多少回。
(十四)酸涩暗恋
李果在玫红色便利贴上写下一个大大的“福”,悄悄贴在文具盒内。
并暗自沾沾自喜。
独属于她的幸福,终于到来了。
原先和她相隔一整个教室距离的人此刻就坐她旁边。
李果起初还感觉有些害怕,怕东窗事发,怕他想起自己就是那个总在背地里偷窥他的变态。
但他似乎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或许说,那只是他璀璨人生中毫不起眼的一件小插曲,微末石子落向湖面,连一分一毫的波澜都惊不起来。所以,对于坐在她身边这事他没有抗拒,还是那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倨傲模样。
季勋从刚搬过来开始,倒头就睡着了。
他们间的距离是那么近,好像只要李果稍微抬下胳膊就能碰到他的发梢,然后仓皇的带点羞涩的道上一句歉,再然后随便找点什么话题就能和这位新同桌天南海北唠上一整天。
可她不敢。
整个上午她都跟个鹌鹑似的缩在角落里,脑袋埋得低低的,眼睛藏在厚重刘海下,连同她那不可言说的隐秘心思,一起淹没进深潭。
心上人就在身侧,她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捧着单词书重复些不知所云的话语。
“abandon,abandon,abandon……动词:放弃,抛弃。”
季勋还在睡觉,葱白手指随意搭在桌面,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格外圆润,甚至还透着健康的肉粉色。
他将脸埋进臂窝,只留给李果半个足够引她遐想连篇的后脑勺,视线所到之处,她看见他玉白的后脖颈上一颗痣也没有,耳后皮肤尤其薄嫩,淡青色的血管脉络浮于表面,像是公馆内常年不见天日的吸血鬼,集高贵、优雅、神秘于一身,拥有超脱世俗的精致美感。
今天的阳光没那么刺眼,但照在季勋饱满的头型上,细微到每一根发丝都在发着光,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耀眼得不像话。
李果嘴巴轻轻蠕动几下,声音却越发小了。
“abandon,名词是……放任,放纵……”
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于是,她索性彻底放弃挣扎,遵从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望,痴痴凝望着他的背影。
清瘦但不单薄,充满少年人的挺拔有劲。
看着看着,李果忽地夹紧双腿,就算不照镜子,她也能知道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
面色潮红,眼底被欲色浸染,活脱脱一个欲求不满的荒淫女子。
哪里还有学生样!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李果腿心湿润褪去些许,底下内裤布料中心沾了些水泽,与肉缝紧紧贴合在一起。
虽然不太舒服,不过尚且在她忍受范围之内。
情欲没那么强烈了,另一种欲望迫切涌上心头。
她饿了。
肚子咕噜噜闹得没完,但奈何旁边堵了尊大佛,要想出去就必须得把人叫醒。
李果犯了难。
这可如何是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瞅着马上又要上课了,李果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扯了扯身边人的一截衣角。
季勋指节微弹。
但人没动。
“那个……”李果红着脸戳了他一下,指尖触碰到具热气腾腾的年轻肉体,触电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她浑身打了个哆嗦,火速收回手指,“同、同学……让我出去一下……”由于她实在没什么底气,说话声音又小,蚊子哼哼似的。
以致于她又重复了几次,人才悠悠转醒。
季勋抬起头,刚睡醒的他眉眼间蒙着层雾气,看着少了几分冷淡,他的唇瓣呈菱形,颜色淡薄如水,嘴角微微往下压,勾勒出一个不悦的弧度。
环顾一圈,确认方才梦中接连不断的蚊蝇声就出自她的口,季勋眉毛轻挑。
“什么事?”他说。
表情臭臭的,俨然一副被人惊扰到清梦的模样。
和她说话的语气又冷又酷,完全就像是个陌生人。
他果然还是记不得她。
说不清什么感觉,李果鼻子突然有些泛酸,声音都在发着颤,“同学……麻烦你……”让一让。
季勋一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无形的压迫力悄然展开,李果嗓子突然卡壳,后半段话竟直接收声。
“什么?”
季勋皱着眉,实在听不清她在嘀咕些什么。
但能感觉得出他这位新同桌似乎被他给吓到了?
被他?吓到了??
恍惚中季勋还以为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身边坐了只干瘪瘦弱的小白兔,身无二两肉,明明猎食者都还没开始行动呢,这只小白兔便被吓破了胆。
真令人费解。
“我……”
“季勋同学!”
(十五)秦疏冉
教室里不知何时静了,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教室角落,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在空气中炸响,却不是李果在说话。
季勋顿了顿,将视线从李果身上收回,看向站在他座位身旁的不速之客。
瓜子脸,披肩发,皮肤白皙,拥有一双杏桃般的大眼睛,此刻脸颊两侧白里透着粉,欲语还羞的纯涩模样引来了班上同学好一阵骚动。
“是秦疏冉,她怎么到咱班来了?”
“校花配校草,你说她来干嘛,而且今天可是五月二十号,这难道你还不懂吗?”
“噢~”
几个男生相视一笑,暗道季勋好福气,这么多美女上赶着来追他。
啧啧,又要有好戏看咯。
秦疏冉和季勋同样出名,作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她凭借着自己不俗的长相和气质,一度被人评价为“四千年难得一遇最美女神”,在此之前,大家一直认为她是学校里高岭之花的存在。
虽然和季勋不在一个班,平时也没见他们有过什么交集,但是听说有人曾亲眼目睹到秦疏冉上过他家的私家车,于是便有同学大胆猜测二人肯定关系匪浅。
谣言传着传着,有说校花就是他的绯闻女友的,有说两个人本身就是一对,谈何绯闻……各种说法都有,不过谁叫正主不出面解释,让他们有了无数茶余饭后的谈资。
校花还需校草配这一话题,是更古不变的道理,本身就自带热度。
季勋周围落满了似有若无窥探的视线,更有人闻着味赶来吃瓜。不一会,教室门口,窗户边以及走廊内,乌泱泱挤满了人。
如此一来,李果的存在就显得更加微不足道了。
尽管围观的人很多,但大家都十分默契的保持安静。
顶着四下炙热的目光,秦疏冉微微扬起一抹动人甜笑,手指轻撩鬓角秀发,露出半边玉雕似的粉白面庞,低声细语道:
“季勋,我做了点巧克力,第一次做甜食,可能样子不太好看,但味道应该还行,你……要尝尝吗?”
情人节送巧克力?
还是女神自己做的??
季勋还没什么反应,反而是一旁的吃瓜群众先倒吸一口凉气,哇靠!
什么待遇啊,居然让高岭之花跌下神坛亲自为他洗手做羹汤!
一时间羡慕的,嫉妒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对季勋的颜值杀伤力有进一步认知的……数不胜数。
诚然,秦疏冉很美,家世听说也很不错,再加上她那身材傲人,校里校外追求她的人只多不少,但她素来眼光毒,目标明确,眼里只容得下季勋。
对于季勋,她势在必得。
“季奶奶曾经和我提起过,她年轻时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为季爷爷做些美味的点心吃,她还教我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努力争取,所以我想着……我也应该做点什么才算不辜负她老人家的期盼。”秦疏冉身子略微向前倾斜,言笑晏晏,凑到他耳畔小声留下这么一句话。
“给个面子吧,季勋同学,不然我会下不来台的。”
说完,她将手中的点心盒往前递了递,看向他的美眸中仍含着笑。
她私自修改过身上百褶裙的样式,裙子缩得更短也更贴合臀部,将少女本身的玲珑曲线完美呈现在心仪男生的面前。
但是落在季勋眼中,他不仅像什么都没看见般无动于衷,语气里还隐隐透着丝不耐。
“谢谢,不过这种事以后少做。”
碍于她曾在老太太那里露过几次面的缘故,季勋对她态度不冷不热,但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下脸子。
包装精巧的巧克力他收下了。
秦疏冉直起身,亭亭玉立站在那,嘴角弧度越发上扬,“好的。”
外圈人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只看见他在今天这样特殊的一个日子里,收下了校花给他亲手制作的巧克力。
那就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传闻不是作假,她和季勋真的是情侣关系。
得知这一切,几乎同一时间,班里各怀心事的少女们心碎了一地,暗悔当初没有早点和人告白。
不同于其他人。
李果就在风暴中心,离得近听得清,哪能不知道事情真相到底如何。
她敬佩她的胆大,羡慕她能坦坦荡荡站在季勋身边,畅所欲言,毫不避讳地向所有人表露出她对他的好感。
长得美,学习好,家境优渥,性格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李果垂下眼帘,盯着黑黢黢的桌洞看了半天,心里五味杂陈。说实话,有时她真觉得自己就连嫉妒别人的勇气都没有。
“叩叩——”
有人轻轻敲响她面前课桌,紧接着是一道熟悉而动听的男低音传进她的耳朵。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很遗憾,我对咖啡因过敏,你和我奶奶相处那么久,她没告诉过你这些吗?”季勋浅浅一笑,如沐春风,不顾秦疏冉霎时苍白的小脸,他状似沉思片刻,继续说:“收下你的东西后再退回去貌似不太好,但这么多巧克力我吃不了又太浪费了……不如分给大家吧。”
眉眼微转,季勋看向身侧的小鹌鹑,说:“喂,新同桌,你要尝尝吗?”
四周掀起一场哗然大波。
李果错愕抬眸,正巧撞进他波澜不惊的深邃目光之中。
没等她回应,他自顾自捻起一颗黑巧,甚至十分贴心的剥开后再送入她嘴里。
巧克力醇厚甘苦的气息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李果人都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直重复播放少年喂给她巧克力的高清画面。
直到嘴巴里的巧克力外壳融化后,内里包裹着的温热酒液滑进喉咙,逸散的酒精味在脑子里横冲直撞,搅得她仿佛深陷于一场漩流中,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李果呆呆看着他微笑着将剩下的巧克力分给周围看热闹的同学。
意识逐渐迷离,脑袋也是晕晕乎乎的,只一个劲在想。
为什么?
偏偏是我。
(十六)不相配
上课铃悄然打响。
外边围观人群一哄而散,原本热闹的教室没多久便冷清了不少。
分到糖的,没分到糖的同学都回到座位上,几颗小脑袋叁叁两两凑到一起,有糖的得意洋洋炫耀,没糖的则在讨论刚刚的事。
早上一二节连堂课是语文,老师是省城那边来的特级教师,课讲得跟唐僧念经一样,为人也是真的老古板。
一双眼睛似鹰勾,课上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法眼,只要被她抓到走神,总免不了一顿责骂。
素有灭绝师太之称。
此刻师太从前门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重重放下课本,不怒自威,“聊够没?从我进来开始到现在,底下讲话的声音就没停过!要不要把你们父母叫过来,让他们来看看你们在学校都是怎么回报他们的?”
“不管你们平时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进了学校你就是学生,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
全场瞬间寂静,老师居高临下环视一圈,冷声道:“把上周的单元试卷拿出来,有几道题想跟大家讲一下。”
霎时间,底下课桌移动声、书页翻开的哗哗声一齐响动,不绝于耳。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尝到酒的滋味的缘故,李果脑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棒槌,意识恍惚,行动迟缓,眯着眼慢吞吞翻了好久桌洞才找到老师所说的那张试卷。更多好书都在:jil eha i. co m
卷子在桌面上板板正正摊开,露出个鲜红的130,但很快又被她用别的东西盖上,像是在羞于启齿。
她的脑袋不由自主偏向一旁的少年,用眼角余光偷偷盯着他看。
于她而言,季勋是特别的存在。
在他出现之前,李果常把自己的人生比作黑白默片,身边一切人都是哑巴的代名词,没有色彩更没有声音。可从遇见他的那天起,原本枯燥的人生突然多了丝光彩,黑白默片里的人物。
她迫切想要在他冷漠的注视下剖开自己,将胸膛里血淋淋的内脏完完整整捧到他面前,以往在书中学到的礼义廉耻通通抛之脑后,再也容不下其他,她仿佛陷入魔怔状态,一心只想把如此耀眼的他一并给拖下神坛。
一想到这,刚刚她被少年触碰过的嘴唇就忍不住发烫发热,李果飞快低下头,脸上烧红一片。
这堂课,老师想跟大家聊聊古人们是如何运用身边随处可见的事物,来抒发自己内心的情感的。
谈到红豆,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王维诗里的红豆,老师讲:“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后排立马有俏皮的男生接腔:“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边说还边身边人挤眉弄眼,“哎呀,相思相思!”
好好的“相思”,非被他说成了“想死”的语气。
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抒发了他的真情实感。
众人哄笑一堂。
就连讲台上的老师都有些忍俊不禁。
春夏之交晨初的困倦在这样充满青春的欢笑声中烟消云散,片刻后,老师敲了敲黑板,示意大家打起精神好好听课。
眼神从后排的人身上扫过。
这时老师注意到趴在桌子的季勋,眉头一皱,叫同桌把他喊起来。
李果睫毛颤了颤,大着胆子用胳膊肘怼了怼季勋。
心跳如鼓。
季勋抬起头淡淡扫了她一眼,眼神清明。
李果顿时如芒在背。
老师叫他起来回答问题:“刚才讲到哪了?”
季勋垂眸不语。
瘦瘦小小的一个小老太,从讲台上走下来,站至季勋面前时还没人腰那么高,气势却很足,盯着他空无一物的课桌看了好半晌,问:
“你的试卷呢?”
试卷?
季勋沉默片刻:“忘记放哪了。”
“这还能忘?你怎么不把脑子忘家里。”老师不悦道。
有人替他打马虎眼,说:“老师,季勋前段时间请假了,没来上课,可能同学帮他发试卷的时候不小心弄没了。”
这个理由面前能让她有所信服,“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这节课暂时和同桌看一张。”
“哦~”
不知道是谁闲的没事干带头起哄,引得班上怪叫声一片,像是在拉郎配。
尴尬的李果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几个男生聚在一起不屑撇嘴偷笑,任谁都知道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对比一下,一个是叱咤校园的绝世大帅逼,一个是平平无奇的班级边缘人。
这两人……就像地理书上所说的南北两极,怎么看都凑不到一块去,如何能擦出爱的火花?
因此在这个男女生多说几句话都会惹人非议的特殊年纪,即使季勋和她是同桌大家也不会觉得这件事有多暧昧,至于女生那边就更不会把她当成竞争的假想敌。
原因无它,瞧不上,不相配!
(十七)一支笔
李果感觉头顶有道视线一扫而过,后背都酥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她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等季勋坐下后,没隔多久,李果悄悄把卷子摆在两人正中间,一低头就能看见上面用红笔的解析。
她的卷面还算工整,就是这幼儿园字体属实有些辣眼睛,狗爬似的。
季勋:……
都说一般是女生字写的漂亮,到了她这可倒好,成了个例。
他移开视线,用一支笔将试卷轻轻推回去,低下头便开始自顾自摆弄起了手机。
几条消息轰炸进来,季勋随缘挑着回复,再退出来时他盯着屏幕发了会呆。
下面消息攒动跳跃,置顶位置却毫无动静,唯一一条消息还是来自半年多前。
他执意从大城市转校到这来的那天。
季羡林:嗯,照顾好自己。
啧。
季勋熄灭屏幕,将手机丢进桌洞,两只手搭在桌上,额头抵住胳膊就开始闭目养神。
就这么静静趴了大概五六分钟,他心底那股子莫名的燥意才慢慢散去。
手臂似乎有些麻了,季勋动了动,调整到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伏案。
一支笔却不小心被他手肘碰到,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声音不大。
季勋瞥了眼地上静静躺着的那只钢笔。
钢笔通身散发着很有质地的金属光泽,笔尖以及笔盖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金色,下半截笔身颜色偏深,灯光下隐隐泛着绿。中间略胖,整体呈扁长纤细的椭圆形,握着它写字时也不会觉得头重脚轻。
貌似是他之前去哪个国家散心时顺手买来的。
用来签名的话最合适不过,给人种热刀切黄油的硬滑写感。
但众所周知,钢笔很脆弱,稍微有点磕碰都容易发生漏墨。
他看着那支笔。
都摔在地上了……
应该是坏了吧?
季勋百无聊赖地想:不要了,过段时间再买一支。
正要重新合眼,他视线范围内突然多出来个东西。
一节鬼鬼祟祟的干瘦手臂在他眼皮子底下飞快掠过,只不过是眨下眼的功夫,他再看过去时地上那支笔便彻底没了踪影。
季勋:嗯???
什么鬼?
大脑短暂沉思片刻,他才反应过来那只骷髅人手的主人正是他旁边这位新同桌。
叫什么来着?
长什么样?
不记得了。
大概是个长头发的女生,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季勋默了。
不是目中无人,而是他从小就有脸盲的坏毛病。
老实说,如果不是耳朵听力完好,他勉强还能听声辨人。那么世界上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将拥有一个统一的样貌模板,没什么区别。
就连他身边和他长时间相处,最亲近的人也无法避免这个问题。
他只能通过快速找出某人身上最鲜明最明显特征的方式来记住这个人。
下次遇见时他才不至于那么被动。
要知道,对于一位高岭之花来说,患有脸盲这件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会降格调的。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李果没什么特点。
相貌平平,学习平平,就连女性的第二性特征也发育得平平无奇。
整个人寡淡的如同一杯白开水,喝完就忘了什么滋味。
他实在记不住。
也懒得记。
可非要在她身上找出个特点的话……
季勋在脑海里仔细回想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像黑巫婆用来混匀毒药的搅拌棒,像晚秋森林里树梢上的一截枯枝。
瘦削、枯槁,动作却很迅速。
让他不禁联想起小时候曾在奶奶屋子阁楼上见过的一只小老鼠。
偷拿人类东西时也是这般战战兢兢。
可怜又可爱。
等等。
季勋甩开脑子里的纷杂想法。
什么叫可爱,他吃错药了吧,居然产生这种诡异念头。
他的笔掉了,同桌帮他捡了起来,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顺应剧情发展,等会他应该要向他这位好心的同桌道句谢,再怎么着也该做点什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种眼熟感。
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觉像是有根银针钉进了他的心脏,不怎么疼,就是浑身刺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新同桌好像没有归还钢笔的意思。
季勋甚至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旁边传来了一阵短促的,笔帽打开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她像是默认他已经睡着了,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将笔尖抵在纸面,指心并拢牵动钢笔移动,笔尖墨水与纸页交融碰撞演奏出“哗哗”的悠扬乐章。
她似乎并没有物归原主这一概念,抱着手中沉重的钢笔不停上下爱抚,好像她摸的不是笔,而是一个人。
听着耳畔窸窸窣窣的响动。
季勋嘴角抽搐。
聪明如他很快从中觉察出某些蹊跷。
难怪总感觉自从来了这个学校,前一天还放得好好的东西第二天就会离奇丢失,他之前就怀疑过是不是有人动了他的东西,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现在。
他好像……找到那个贼了。
没关系。季勋在心里安慰自己,一支笔而已,值不了几个钱,既然她喜欢,就当是送给新同桌的见面礼了。
他想将装作没看见,将这件事烂进肚子里。
等过段时间再去找老师调位置。
这样既能保全小女生的颜面,让她不至于太难堪,也能让他远离这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平时看着挺老实巴交,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的一个人,怎么就……
有这种癖好呢?
季勋正胡乱想着。
忽然听见身边人好像又在搞什幺小动作,他屏住呼吸支着耳朵听动静,发现她似乎是抽出张纸,然后倒了点水。
紧接着,湿润的纸巾覆盖在什么东西上,动作十分轻柔地擦洗了几下。
季勋睁开眼,看见她将藏在课桌下的幕布揭开,露出里面被水浸湿后变得更加光亮的笔身。
在季勋的无声注视下,他亲眼目睹——
那支被他用过不知多少次的钢笔,此刻正被另一个人握在手心,金色的笔头宛若游龙轻易挑开她腿上藏青色的校裙布料。
然后,伸进去。
进入某个神秘地带。
冰凉的,还带着点水意的钢笔与女生温热的皮肤相接触。
情不自禁,“嗯~”
一道古怪的低吟随之逸出,很轻很轻,微弱到几不可闻。
像是风的低语,顺着他的耳道进入耳蜗,刺激得他的神经末梢都为之一颤。
少女一小截白嫩的大腿随着她的动作明晃晃曝露在空气中。
雪白,刺眼,却让人挪不开目光。
这下季勋彻底坐不住了。
(十八)磨笔
这是一支很普通的钢笔。
却又并不是那么普通,因为它外表很华丽贵气,看起来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最主要的是,这上面沾满了“他”的气息。
它曾被人使用,在纸上写下不知多少个“他”的名字。
季、勋。
光是念到这两个字舌头都会在嘴里绕上几个大圈,语气也会因此不由自主变得更加温柔缠绵。
足以证明它的不凡——至少在李果眼中,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至宝。
现在,这支笔掉到了地上。
就在李果眼睁睁的注视下。
漂亮的它缓缓滚向黑暗。
从高空坠落,摔下去,摔进尘埃里。
听到那声脆响时,李果良知猛地被唤醒,她后悔了。
更多的是懊恼,当然也夹杂着一些自责。
月亮本就该高悬于苍穹之上。
或许她要做的应该是守护,而不是摧毁它。
大脑没经过处理的第一想法浮现出来。
地上有好多灰尘,赶紧去捡起它!
第二个想法是,物归原主。
她想不动声色地将它放回去。
但真正将这个冰凉的小玩意握在手里时,她又开始仔细观察。
多么漂亮而光洁的一支笔啊,触摸上去的一瞬间李果像是超越时空,毫无保留地与那个人紧紧相握。
拿在手里越久,她便越是舍不得放下。
手心出了汗。
她发现墨绿的笔身上沾了些灰尘,不过并无大碍,李果用手轻轻抚开污秽,令它看起来依旧完美如初。
李果爱不释手把玩着这件精致小玩意。
“啪嗒”一声。
笔帽被她打开了。
她想查看下笔尖有没有摔坏,但由于做贼心虚,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警觉。
好在老天是眷顾她的。
就像前几次那样。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她看着依旧沉睡的少年,内心惶恐不安的情绪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越发胆大妄为的举措。
她试着用那支笔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一本略微有点厚重,像是夹了什么东西,诸如纸币、尺子亦或者是某人试卷的手帐本,缓缓打开。
手指翻到最新使用过的那一页。
一张被折迭得整整齐齐的试卷就出现在那。
卡在页与页的缝隙之间。
正朝着天花板的那面,是卷子主人留下的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字锋凌厉,漂亮中透着股春日冰雪初融的冷冽气息。
就像他这个人。
李果下穴收缩翕张,水流潺潺自洞口涌出,很快就打湿了底裤。
她的脸上带着抹醉意熏熏的桃红。
心脏砰砰跳动,声势浩大,仿佛立马要跳出胸膛。
李果执起笔尖,在本子上一笔一划,恭敬虔诚地学着他的笔锋脉络,起承转合,书写他的姓名。停笔时她又有些郁闷,因为她那拙劣的模仿,并不能给她带来多少畅快。
相反,一种难言的空虚忽地在体内萌芽,在长久得不到满足的强烈欲望的浇灌下,逐渐生根然后长成参天大树。
心底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宛如进入魔怔了般,潦草又细致地清理了钢笔全身。
然后,亲手把握着它,向下深入。
与皮肤紧密相贴。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短暂清醒,又很快消失不见,重新跌进欲望的泥潭中去。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李果相当谨慎,眼睛时不时瞥向一旁,紧紧锁定着他的一举一动。
胸膛起起伏伏,呼吸平稳有力。
嗯……
睡着了吧?
李果试探性地朝着目标方向倾斜身体,张开大腿,露出裙下半截细腻的腿肉。
对方毫无反应,呼吸依旧绵长,甚至她隐隐还能听见男生换气间隙沉重而短暂的鼻息。
她显得更兴奋了。
胆子也突然大了一点。
膝盖往前伸过去,状似无意的轻轻擦过他的裤腿。
一边蹭一边暗搓搓将碍事的裙摆掀上来。
她早上出门急,没有穿安全裤,掀开裙子后底下是少女一览无余的纯白内裤。
没有花边,没有图案,十分简单朴素。
内裤遮掩之下,是少女前不久才将阴毛剃了个精光的洁净花唇。
两瓣艳红的唇肉挤作一团,形成状似骆驼趾的色气满满的羞耻“Y”字。
如果问他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他可以很坚定的回复,她当着他的面,用那支该死的惹出一切祸端的钢笔,毫无廉耻心的挑开了自己的内裤。
糖衣褪去,剥掉保护内里甜蜜糖心的保护罩,大喇喇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灼热的视线几乎能洞穿一切,将空气都烫得融化了,就连呼吸进去的氧气里都泛着股甜味。
目睹全过程的季勋:……
都不知道该不该醒来。
这是什么变态?
恶心。
季勋本来就没什么睡着,经此一事后更加睡不着了,他将所有一切尽收眼底,既震惊于她的大胆,又对她的荒淫行为感到反胃与蒙羞。
心里诸多想法,瞪大眼睛定定看她自我聊慰的一举一动。
大腿根是白的,藏在黑暗中阴影里的唇肉颜色却有点深,看着朦朦胧胧有点不清晰。
忘不掉的是那支金色的笔盖。
由于设计的问题,盖头旁边会带点锋利的棱角,用这块地方的凸起去磨蹭逼缝诚然很爽,但是稍有不慎就容易卡到边沿娇嫩的贝肉。
痛并快乐着。
听着变态新同桌隐忍的抽气声。
季勋突然有点好奇裙底风光。
那片隐秘的角落被他的笔头刮肿了吗?
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因是?
——喜欢我。
季勋像是被这个想法给吓到了,漆黑的瞳仁一颤。
随即释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能解释清楚了……
身边的人动作仍在继续,她似乎是放弃了用金色笔头去磨擦肉穴的想法,转而将钢笔调转了一下方向,改成用墨绿色的笔杆来戳弄位于骆驼趾中央地带的小红豆。
这下耳畔隐忍的抽气声渐渐变了味,季勋听不出来,但能感觉到她是舒爽并且快活的。
这和她平时在班级里唯唯诺诺的形象反差实在太大,导致季勋一时都有些迷惑。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这个问题季勋暂时不得而知,也不太想去了解。
他只想赶快结束这堂煎熬的,令人如坐针毡的语文课。
哪怕是现在就去办公室被老师挨个训遍话,也好过现在。
季勋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再缓缓吐出。
心情总算平复下来。
他还在思考人生。
同桌那边似乎已经结束了战斗,桌子突然晃动几下,然后是她闷而无声的一阵哆嗦过后。
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滋到了他的脚边,几滴温热的液体顺着脚脖滑进鞋子里。
季勋拳头瞬间攥紧,又徒然松开。
他满脸羞愤,恨不得当场痛骂这个狂徒一顿。
她居然……
干出这种事!
还弄到他脚上,也太不知羞耻了!
鼻腔里传来一股奇异的芬芳。
季勋轻嗅几下,脸色难看得吓人。
之前碍于礼仪与面子,他并未第一时间揭穿李果,而是静静看着她表演,直到刚才,他才突然意识到什么,想到前几天在琴房不小心撞见的那一幕。
他早就知道小房间里有人在偷看他,后来推门进去后发现她是在换衣服,不过又回忆起当天闻到的奇怪味道和现在空气里的气味一模一样,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人当时可能是在自慰……
或许,他们本就是同一人。
季勋心里狂风大作,有点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不像秦疏冉那样,屡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制造些红色绯闻与他强行攀关系,更没有明着参与进他的生活。
只是暗地里做着些偷偷摸摸的小举动,不碍事,纯膈应人。
他想站起来痛斥她的变态行径,但又觉得她是个小女生,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且高考临近,因为这么点小事,和人大闹一场的话,既不值得,也很自降身价。
没关系。季勋还在安慰自己,装作没看见就好了,反正影响不到他。
他动了动胳膊,做出一副即将从睡梦中苏醒的样子。
身边那只小老鼠果然被他的动作给吓到,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不断响起。
季勋在心里暗笑她的胆子和老鼠一样小,做出来的荒唐事却不少。
“李果。”
老师叫了个人名,新同桌动作瞬间僵住。
季勋在心里默念叁遍。
李果是么?好,他记住了。
“专心听讲。”对于自己这个得意门生,老师有些恨铁不成钢,“季勋上课没有试卷倒头就睡就算了,怎么你也……”
莫名被cue,季勋坐直身用眼角余光扫了身侧的小姑娘一眼。
头一次,他看清了一个人的长相。
但是转眼又忘了。
只依稀记得她的眉眼非常寡淡,鼻子不高,头发很黑自然披散在脑后,脸是红的,一双眼睛里盛满水雾,样子十分惊惶,像个做错事被老师当场抓包的小孩,低着头颅模样羞愧欲死。
在她两腿之间的裙面处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小块微凸的起伏。
像是什么东西卡在了她的腿心处。
季勋看向她,注意到她因为自己的注视而变得发烫的耳尖以及她那颤抖不止的瘦削双肩。
等他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后,她才终于停止身体的哆嗦行为。
啧。
讲台上,老师推推眼镜,扳着个脸,道:
“最后重申一遍,上课不要搞小动作,不要搞小动作,你们的一举一动,老师都能看得到,所以下次最好不要让我发现有哪位同学上课不认真,别怪我不留情面,叫你家长来学校走一趟。”
对于她的话,不同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老师,你说你能洞悉底下学生的一举一动,那你能不能看见,看见有个人把同桌的笔插进逼里,还不小心把水喷到了同桌的脚上。现在,她因为害怕被人发现,笔卡在里面,拔都拔不出来……
这些,你也知道吗?老师。
李果被自己的龌龊想法吓了一大跳,脸“唰”的涨透红。
(十九)窃听风云
呼呼——
一下课季勋就被老师提溜进了办公室。
紧跟着,李果逃也似的从桌位上蹿起,径直跑出了教室。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将少女不可言说的纯情心事投映出来。
红是绯色的爱恋,白是未经着墨的宣纸。
一个人沿着操场不停地向前奔跑,漫无目的,没有什么规律的跑着,纯粹只为发泄心中情绪。
大口大口的喘息声伴着风声一起敲击鼓膜,与她心脏跳动的节奏同频共振。
约莫跑了五六圈后,脚步慢慢停下。
李果弯着腰胸口起伏不定,鼻尖凝聚出几滴细小汗珠,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额头鬓角也有汗,眼睛却亮晶晶的,里面闪烁着名为兴奋、激动的微光。
清风徐来,树影摇曳。
身下裙摆飞扬,汗水浸透的洁白衬衣被风吹得微微鼓起,连同她那颗燥热的萌动的心一起飘向云野。
站在空无一人的草坪上。
上课铃再次打响的时候,李果遥遥望了眼远处矗立的教学楼,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躲进了一旁的体育馆内。
和昨天来时没有什么区别,琴房的门依旧紧锁着。
李果有些遗憾,但相较之前连季勋的面都见不到的那段日子,现在能和他坐同桌已经很满足了。
想到刚刚课上她做出的那些荒唐举动,李果不禁有些脸热。
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可就是控制不住。
就像她之前曾在书上看到一句话所说的那样。
爱和喷嚏藏不住的。
试想一下,如果她把全部力气用作隐藏,不难受吗?
所以,人活一世,都是自私的。她只是想让自己在有限的生命里,毫无保留去爱一个人,哪怕最后没有结果,哪怕最后遍体鳞伤……
上午时分,偌大的体育馆仿佛刚刚从熟睡中苏醒的孩子,安静而又乖觉。
走在空荡的楼道,手指轻轻滑过白墙上的细微划痕,好像这样就能抚平一切创伤。
李果闭着眼感受眼下短暂的宁静时刻。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果回过神,轻手轻脚钻进她寻常贯去的那个小角落。
蹲在地上画圈圈时她又不受控地想起了季勋,想他弹琴时的优雅从容,想他迎面走来时身上那股淡淡的鸢尾花香,想他把巧克力送进她嘴里时唇瓣一触即逝的温润触感。
想着想着她就发起了呆。
等她察觉出周围异样声响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出去的最好时机。
“嗯哈……”
先是少女柔媚入骨的轻声哼鸣响起:“猴急什么呀,慢点……啊……”
“又没有人,好宝贝,快让哥哥亲一口。”
“啊……唔哈……”
一阵口水交换的啧啧声过后,男生不满地扇向她,“装什么啊,让你攀上高枝了就清高起来连亲都不让亲了?”
“没有,我怕有人……”
“怕什么,这时候大家都在上课,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骚啊,走一路流一路的水儿。”
这里是女更衣室,平常只有在下午的叁四节课才会有舞蹈生陆陆续续过来,其余时间体育馆里一般鲜少有人光顾。
当然也有特殊的情况。
譬如这对急不可耐的小情侣,譬如李果。
就是临时起意翘了堂课,没想到这么走运,正好赶上别人过来“办事”了。
李果想了想打扰别人好事的下场,最后还是决定蹲在原地当蘑菇,不出去了。
她默默往更衣室最角落的位置缩了缩身板,连呼吸也放轻了不少。
这头她在心里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那边“嗯嗯啊啊哥哥好棒”,结合皮肉碰撞在一起的啪啪拍打声,声音简直不堪入耳。
李果:“……”
大约煎熬了十分钟不到,男生似乎是结束了战斗,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不断传来,李果之前就被他俩的浪叫搞得头皮发麻,精神几近崩溃,听到穿衣的动静,还以为希望曙光即将来临。
她眼中噙着热泪,满怀希冀地等待着。
然而,男生似乎有事后抽一支烟的不良习惯。
李果没等到他们离开,等到了更衣室里呛鼻的劣质香烟味。
不知道女生附耳低声对他说了什么,男生轻呲一声:“秦疏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想榜上2班那个新来的转校生么,怎么,看见别人家里有点小钱你的逼就急不可耐地要往上凑了?”
不顾她越发难看的脸色,男生暧昧地拍拍她的臀,深吸一口烟吐在她脸上,道:“想甩开我?做梦。”
秦疏冉脸上表情还和往常一样恬淡,面对男生的咄咄逼人,她没解释什么,而是径直托起男人半软下来的肉棒,檀口轻轻含住他的分身,一吐一吸,眼神迷离中带着点魅惑意味。
被这样一个仙女似的人儿舔弄下体,身体的舒爽畅意是其次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极致感官享受。
就像别人眼里枝头高不可攀的孤傲梅花,就这样轻易被他折下来插进自家豁了口的水杯内,任他日日夜夜把玩亵渎。
“嘶……”男生声音里多了些快意,黝黑腥臭的肉棒再次硬挺起来,抵在身下少女柔美的脸蛋旁上下摩擦,手指握住棒身随意撸动几下。
“噗嗤”——
灼热的白色稀液射在少女红唇边。
“吃。”他冷冷道。
少女没有反抗,顺从而细致地用小舌头舔去嘴角那点污秽,“咕咚”一下吞咽入腹。
随后她张开嘴,让他检查嘴里有没有残余。
“哼。”男生声音缓和些许,“算你会讨巧。”
秦疏冉跪趴在地,抬起脸小猫似的蹭了蹭他的掌心,在她头发边还黏着一些看不出原色的暧昧液体,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模样楚楚可怜,十分惹人喜欢。
“哥哥。”秦疏冉缓缓开口,声音犹如浸饱了糖水的蜜饯一般甜腻,“那……我要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二十)阴谋
听到这话男生心中涌起的那点悸动瞬间烟消云散,他不敢置信道:“你他妈来真的?”
秦疏冉没说话,用行动证明了她的决心。
见此情形,男生沉默了一阵,才说:“张叁丰他娘说得果然没错,越漂亮的女人心思越歹毒。”
“季家那位老祖宗对你那么好,你还不知足,竟然妄图染指她的宝贝乖孙,要是被发现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话还没说完,她一语震惊四座:“我怀孕了。”
这信息量有点大,男生先是嗔目结舌,随后自我怀疑道:“这种子……应该不是我撒的吧?”
“……”秦疏冉咬牙,“不是。”
男生呵呵一笑,话风带着嘲弄,“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孩子会打洞,婊子的女儿也是个臭婊子。”
冷言冷语被她全盘接受。
在原地踱步片刻,“帮你也不是不行。”他从裤兜里掏出个小药瓶,在她面前晃了晃。
“神仙”水,又称乖乖水,只需要一滴,就能让一个成年人瞬间陷入意识模糊状态,在此期间内,你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等人再醒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秦疏冉眸光微闪,伸手就要去接,“谢谢哥哥。”
东西却被他猛地收回。本文首发站:po wen x ue1.co m
“好哥哥,你这是在干嘛呀?”她抓了个空,声音里带着不解。
“急什么,不是哥哥想耍无赖,只不过是我大脑实在简单,我家老头子之前还说我以后连大学的门槛都摸不到。”他轻笑一声,说:“我算是废了,但你不一样。”
“秦疏冉,你从小心眼子就多,我玩不过你,也玩不起,仔细想想一步步走到今天,我能变成这样可是有你一份功劳的。”
“反正我烂命一条,不怕被报复,这瓶听话水可以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秦疏冉想也没想直接答应:“好。”
男生笑了:“老子还没说是什么呢。”
“哥哥的事别说一件,就算千百件我也赴滔倒火在所不惜。”她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
“真下贱。”
他笑出了眼泪,骂道:“秦疏冉,你到底有没有心?”
“……”
等人都走远了。
李果又在原地猫了好一会才敢出去。
两条腿都麻了,浑身肌肉像是被上万只蚂蚁同时啃咬过似的,又疼又痒。
不知怀揣怎样一个复杂的心情回到教室。
从后门偷偷溜进去,老师不在。
问过前桌后才知道这节课改成了自习。
“欸……”前桌是个扎着高马尾的话唠,女生努力回忆一番,试图和她套近乎:“李果,你语文成绩是不是很好,怎么学的啊?大佬,教教我。”
“没有,我不是大佬。”李果不太习惯和人接触,老实说:“我都是乱写的。”
她看见那女生悄悄翻了个白眼,心里咯噔一下。
“你语文考130叫还行?那我的98叫什么?文盲吗?”
李果不知道怎么回,就没搭话,眼见话题马上要冷下来了,那女生又神神秘秘地说:“李果,老师都和你说什么了?”
“啊?”
她没听明白。
“就是……那个那个……”女生眉头朝着她旁边那张空着的课桌抬了两下,“季勋到现在还没回来,老师和你们都聊了啥呀?偷偷和我说一下呗,我不告诉别人。”
“没什么,就是关心了一下我们的学习问题。”翘课被人误会是被叫去办公室谈话了,李果也没解释,随便敷衍道。
“没了吗?”她一副明显不信的表情,狐疑道:“我怎么听说季勋想从你身边搬走啊,老师给他选定好新的人选了吗?”
李果愣了。
女生说:“要不咱俩换换位置,我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说到这她突然止住话头,尴尬笑笑,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李果:“……没事。”
发现气氛不对,女生匆匆结束话题。
“呃呃……不打扰你学习了。”
抛下这么一句话,她慌忙转过身,假模假式翻起了书,好像刚刚仅凭叁言两语就在她心底掀起滔天波浪的人不是她一样。
独留李果一个人静静趴在座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