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片刻,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一群人的目光全都转向方婷。
方婷才不会承认自己嫉妒苏软长得漂亮,她从苏软手里把手机拿回来,慢悠悠地说,“你没做错什么,我就是看你不爽。”
没有理由,就只是因为看她不爽。
所以各种欺负她,扒光她的衣服拍裸照录视频。
甚至时隔四年,还在拿裸照和视频要挟她。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苏软问。
其他七八个姐妹听到这话全都惊愕地看向苏软。
方婷的眼神也变了,手机上传来消息,她低头看了眼,随后招呼其他姐妹出去,临走前,冲苏软道。
“送你的惊喜来了。”
杀了我
转眼,房间里只剩下苏软一人。
她什么也看不见,却是听得出四下无人,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摸着墙壁,一步一步到门口,正要打开房间门。
有人刷开门卡进来了。
很陌生的气息,身上带着汗味,血腥味。
他什么话都没说,一进来就把门关上,上了第二道锁链。
关门的声音让苏软心口咯噔一声,她无措地往后躲了躲,声音带着颤,“你是谁?”
她偏着脑袋仔细听声音,只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她紧张地问,“方婷呢?”
“方婷?”曹富走进来,一抬手脱了衣服,他刚和柯枞应打完架,脸上全是血,他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血,往里走了几步,“我不认识什么方婷。”
苏软听到他的脚步声往里走,赶紧摸着墙壁往门口的方向去,可是当她开门时却发现,开不了。
门上还有一道链子,她顺着链子去摸,冷不丁被一双手从后搂住。
曹富单手把门关上,另一只手搂住她,把她抱到离门口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把人压在地上,伸手脱她的衣服。
苏软吓得叫了起来,“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她大力挣扎着,脸上的布条很快松开,露出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曹富看了眼,手下动作顿了顿,“操,柯枞应眼光不错啊。”
他见过苏软几次,每次都见她眼睛蒙着布条,还以为长得很一般,没想到,布条底下这双眼水灵灵的。
可惜是个瞎子。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反应,扯掉苏软的衣服一看,底下是一件黑色内衣,正发育的胸口白嫩细滑,他手才放上去,底下就起了反应。
苏软尖叫着哭出声,“放开我!”
她大力推他,却始终推不动他,两条腿更是被他压着,动也动不了。
曹富低头正要亲下去,就听苏软尖声喊道,“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她嘶哑着嗓子又喊了一遍,白皙的脸上全是泪,“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曹富停下来,静静看了她一会,正要起身,就听见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
“曹富我操你妈——你敢动她一下,我他妈杀了你——”
是柯枞应的声音。
苏软捂住胸口,浑身抖得厉害,她不想让柯枞应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眼泪大颗往下落,她哭着去推曹富,“求求你,放了我……”
曹富原本想着,柯枞应没来之前放她走,这事儿就算了。
但柯枞应既然来了。
这事儿就不能这么算了。
他一把扯掉苏软的裤子,单手扯起她的内裤狠狠一拽,拉开她两条腿架在腰上,随后开始拉开拉链。
苏软大力打他,嘶哑地哭喊起来,“你放开我!救命!柯枞应!救命啊!”
门被万能卡刷开,只剩锁链挂在门上。
隔着那道口,柯枞应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苏软满脸是泪地躺在地上,曹富上半身没穿衣服,下半身的裤子已经褪到屁股,性器硬邦邦地正抵在苏软腿心。
柯枞应眼睛血红一片,猛地撞门怒吼,“我操你祖宗——”
在喊你
柯枞应解了锁链,冲进去一脚踹在曹富的脑袋上,把人踹在地上,随后骑上去,对着他的脸就开始揍了起来。
曹富的几个兄弟一直在外面跟葛岸一群人在打,见曹富被打,一行人又冲进来帮忙。
场面混乱无比。
有人喊警察来了,柯枞应却还死死掐着曹富,像是要把他活活掐死。
“放开他!”身后曹富的小弟见柯枞应死活不松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猛地砸在柯枞应后脑勺。
柯枞应仍然不松手,没一会,他后脑勺开始往外冒血,那血顺着后颈流到了脖子上,又顺着他的脖子流满了他整个胸口,看着触目惊心。
“滚——”他捂住后脑勺,眼前一阵发黑,他扶着墙壁站稳,冲葛岸喊,“让他们滚……”
“应哥!”一行人过来扶着他,“你流了好多血!我们送你去医院!”
曹富的弟兄们一看柯枞应受伤,赶紧架着险些被掐死的曹富起来跑了。
“妈的!王八羔子!你他妈别跑!”葛岸追了出去,“老子干死你!”
柯枞应想喊葛岸,却是腿一软,整个人踉跄跪在地上,他看见苏软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她浑身都在发抖。
他跪在地上去捡衣服,那件黑色的内衣是他亲手递进更衣室让她换上的。
他眼眶猛地泛红。
“操操操操操!”他大吼着,“都他妈滚出去!”
其他人赶紧滚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柯枞应和苏软两个人。
柯枞应把内衣递过去,轻声喊她,“软软。”
苏软抱着膝盖浑身抖得厉害,空气里隐隐传来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柯枞应心脏疼得要裂开,“软软……是我……”
他跪着爬过去,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勉力撑着爬到她面前,将她的校服外套捡起来披在她身上,“我带你……回家。”
他试着去抱她,却踉跄着摔在她怀里。
苏软想推开他,却试到他后脑勺黏糊的血。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鼻尖却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她颤抖着将手指送到鼻尖闻了闻,是血。
她再次碰了碰他的后脑勺,全是血。
“柯枞应!”她哭了起来,“柯枞应!”
柯枞应说话都有气无力,“嗯,我在……”
他意识开始模糊了,“我带你……回家。”
“柯枞应!”苏软大哭起来,她搂住他的脑袋,冲门外喊,“有没有人!救命啊!柯枞应!”
门外葛岸再次冲了回来,一进来看见苏软浑身是血地抱着柯枞应,赶紧招呼弟兄把柯枞应扛着带走。
苏软哆哆嗦嗦地穿着衣服,扶着导盲杆出来时,柯枞应已经被葛岸他们带走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
她在一片喧嚣声中,没了方向。
才站在门口不到一分钟,葛岸几人又匆匆折返回来,“苏软!快过来!应哥一直在喊你!”
苏软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攥着导盲杆跟了过去,他们已经打了车,柯枞应就躺在后座,他闭着眼,神智已经不清楚,却还一直喊着苏软的名字。
葛岸把苏软塞进后座,自己坐在副驾驶,随后关上车门。
苏软摸索着握住柯枞应的手,将他轻轻抱在怀里。
“柯枞应……”她流着泪喊他的名字。
“我……带你……”柯枞应听到她的声音,迷迷糊糊地说,“回……家……”
苏软听到这话,忍不住抱着他哭了起来。
急救室
柯枞应被葛岸架着送进医院时,清醒过一会,他伸手用力地掐着葛岸的手臂,嘶哑又含糊地喊,“只是打架!只是打架!”
他一遍又一遍地喊。
葛岸眼睛都被他喊红了,眼泪差点掉下来,“我知道,应哥,我知道,你放心,警察要是来问,我知道怎么说……”
“好……”柯枞应又昏了过去。
葛岸去交钱,苏软就守在急救室门口,她满手都是血,边上柯枞应的兄弟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着抖。
她控制不住地发抖。
手里的导盲杆在地板上,也因为她的抖动而落下细密的响声。
葛岸交完钱回来,拉着苏软的手臂,带她去洗手间洗手上的血。
跟曹富他们打完架时,柯枞应请兄弟们吃了顿饭,才吃完,他看了眼表,说要去接苏软,便骑着自行车去了。
没一会葛岸就接到电话,说苏软不见了。
他们一直在学校门口的饭店吃饭,如果苏软来了学校,他们一定第一个看见。
但是没有。
葛岸第一次看见柯枞应那样疯,大马路上疯了一样挨个抓着人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二中校服的女孩子,眼睛上蒙着软布,对方说没有,他就猛地把人甩开,重新找下一个人问。
他惊惶又暴躁,像极了初中毕业那年,目睹父母吵架离婚,两个人为了他的抚养权而争执吵得不可开交。
他在愤怒中离家出走,还把过来劝他的葛岸压在地上打了个半死。
葛岸根本无法想象,如果刚刚没有那只烟灰缸,柯枞应会不会真的……把曹富给掐死。
葛岸不知从哪儿找了毛巾,洗完拧干,递到苏软面前,“脖子上的血没擦干净。”
苏软抖着手指接过,沉默地擦着脖子。
有眼泪从她脸上滑落下来,她的表情看起来绝望又无助。
葛岸知道她想问,却又不敢问。
他从她手里接过毛巾洗干净重新递过去,“应哥没事,缝完针就出来了。”
葛岸一直不喜欢她。
她是个瞎子,也就长得好看点。
但是给柯枞应添了很多麻烦。
如果不是她,柯枞应不会被人在后脑勺开了瓢,流那么多血。
还不知道要缝多少针。
苏软没说话,将身上脖子擦干净后,把毛巾递到他的方向,声音还带着抖,“谢谢。”
两人出去时,警察已经来了,正在找人问话。
葛岸冲苏软说,“警察来了,你在洗手间里别出来,应哥说了,我们都在打架,没你的事,就算最后警察问你,你也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清楚了吗?”
苏软点点头。
警察在酒店查了监控,说来也巧,这家酒店监控坏了一个月了,一直没修,警察什么都没查到,只知道是二中的学生和技校那帮人打架。
最后又找到了医院。
问完话,让他们协商酒店的赔偿事宜后,带着他们去警局了。
都还不满十八岁,又是爱打架的年纪,警局针对这种爱打架的不良少年,有一套成型的教导方案。
有青少年心理咨询师,还有对应的青少年心理测验,每每遇到打架的,都要做个测验,再接受心理咨询师的教育,随后才能被放出来。
葛岸几人被带走,苏软从洗手间握着导盲杆一步一步走向急救室门口的方向。
她走到一半,脚下顿了顿,摸索着走到安全通道,一直往上一直往上。
四年前,她也是这样,不停地爬楼梯,直到走向学校顶层,想当那阵自由的风,想着只要跳下去,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不见。
可今天,还没走到顶层,她的脑海里就一直回荡着柯枞应的声音,他一遍又一遍地说。
“我带你……”
“回家……”
苏软蜷缩在楼梯上,扶着栏杆小声呜咽起来。
十三针
柯枞应是晚上醒的。
父母也来了,爷爷奶奶也不停地拉着医生问情况,葛岸几人也都在病房里,整个病房人虽然多,却都没敢大声讲话,怕吵得他头疼。
柯枞应目光转了一圈又一圈,没看见苏软,却也知道时间晚了,她肯定走了,只是不放心地用眼神看了眼葛岸。
葛岸在手机上打了字,递到他面前。
【放心,送她回去了。】
柯枞应仍不放心,压低声音冲葛岸说,“送个手机过去。”
“操。”葛岸真的服了,拿了摩托车钥匙转身走了。
其他几人看葛岸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柯枞应的家人,他们也不好意思留太久,打了招呼都离开了。
柯枞应父母还在互相埋怨,自从两人离婚之后,柯枞应就变了性子,成绩一路下滑就算了,天天鬼混,不是跟这个打架就是跟那个打架,好好的一个叁好学生,混成了学校的头头。
“当初离婚不是你想带着他的吗?现在他出了事,被人打成这样,想找你人都找不到,你配做父亲吗?”
“我不配,你配?起码这医药费赔偿费我能二话不说全付了,你呢?你现在惬意了,帮别人养儿子养上瘾了,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了是吧?!”
“柯建德!你说话要点脸!当初是你要争小应抚养权的!”
“历芷兰!我说过,物质方面我一定会比你给得多!这就代表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照顾他,有得有失,我不可能面面俱到!但我不会像你,离了婚就迫不及待找了新男人!一年你才回来看他几次?起码我还单身!逢年过节,我还有时间回来陪他,就算没时间,我也不会委屈他!”
“不会委屈他?是啊,他都被人打得后脑勺都流血了,缝了十叁针!十叁针!你这叫不会委屈他!?”
“打架这种事也能赖我头上!?是我柯建德叫他去跟人打架的?!历芷兰你给我说话动动脑子!”
“行啊,我不动脑子,你会动脑,那你动动脑子告诉我,他为什么变成这样……”
柯枞应把桌上的保温瓶“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病房瞬间安静下来,正在争执的父母转头看向柯枞应,只看见他闭着眼躺在病床上,后脑勺被纱布缠着,他只能侧着身体躺着,脑后垫了两个枕头。
他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们都出去,我想安静睡个觉。”
奶奶找了扫帚过来打扫干净,临出去前,心疼地摸了摸柯枞应的脸。
柯枞应睁开眼,冲她安抚地笑了一下,“我没事。”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