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追杀
夜半无声,如今正值秋末,夜雨纷纷,江淮一带的暖风习习,吹的游人迷醉不已,花花世界琳琅满目,夜市不闭,才女佳人游山玩水间喜悦人间太平。
神钺承平,宁御天下,江淮之地战乱未起,自鸣怀关之战逾越四百年之久,早已洗去兵燹之恐,可却怎么让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凭栏而望,卷帘而上的繁花似锦装满了宁衡仪的双眸,远处的灯火辉煌,犹如将夜红火,点燃勾勒着眼前的上河繁华图。
只是手指捏的有些发白,跳动的柳眉惊扰着她的敏感,不祥征兆袭来,让她近几日还去了趟寒山寺求签拜佛一番,祈愿安宁平康。
只可惜,求了个下下签。
尽管大方丈领着几个小沙弥们不停的赔礼道歉,到最后就差指着那庙堂之高的佛祖鼻子装模做样的胡骂一通,宁衡仪也未曾追究,毕竟这些心浮气躁的和尚承接衣钵,虽然偷鸡摸狗的事儿干过不少,但是她也是既往不咎。
作为临夏城的郡守,这点气量还是拿的出来的,除去上一任的方丈给予她不小的帮助外,她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了,出生书香门第的宁衡仪虽然不愿同流合污,但是这么多年的官场磨练让她知晓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浑水还知道摸鱼,何况是各个心怀鬼胎的芸芸众生呢?
虽然最近事事不顺,但是宁衡仪平生基本上不信这些牛鬼蛇神的玩意儿,基本上求个心安,虽说这天上有神仙,但是那都是皇室名家,钟鸣鼎食之户才有的传承,她这种世家,在她们眼里只能算不入流,不然她也不会只能做个郡守,而不是那知州,甚至直达天听,走上那金銮殿,看那九五至尊。
扔掉手中的上上签,宁衡仪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去休息,毕竟这临夏城乃是赋税重地,她这一天可是很忙的,除去朝廷对此地极为关照外,这几年税负逐年加重,说是边防吃紧,也不知道远在天边的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思虑烦忧,犹如理不断剪还乱的一团乱麻,思来想去索性烦躁的不想了,准备闷头睡去。
叹了口气,她闭目养神些许之后,带着秋末细风关上了高楼门台,拂去那繁华吵闹,卸下这宵衣旰食的通宵达旦,美美的睡上一觉。
虽然诸事不顺,但是近来怀孕产子,有了子嗣让她烦心事平息不少,渐渐也不关心哪些糟心腌臜。
“兴许是诞子体虚吧,过几日招徐老来为我调理一下。”
自言自语须臾之后,宁衡仪准备褪去衣衫入床歇息,秋末渐冷,裹挟着上岗冷风,卷着远方哀鸣,细细如雨间似能看见阵阵哀鸿遍野。
不安。
盖上被褥之后更加的冷了,不知为何,总觉得脚底生寒,就想一场逐渐追逐的戏,唱到了最后曲末,那夫人的哀愁默然立马追上了她。
那万般哀求的眼神让她心疼不已,但是却让自己心如刀绞,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情感。
难以入睡,自己却翻来覆去仿佛有万般心事难以吐露,她猛然间觉得这世上是不是有什么心魔之类的对她纠缠不休?
翻床而起,旋即覆下被衾,站起身来踱步,目光所及间只能看见那窗棂外晦暗如阴,月黑风高。
“我这是怎么了……”
宁衡仪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像是一种渴求,不过更像是一种别离与嘱托,独坐床头,依靠间似有冥冥旨意让她竖起双耳倾听。
一道逐渐迫近的咕咕声由远及近,让她立马精神抖擞起来,旋即披上一身轻薄蝉衣来到那窗棂之前,然后小心翼翼的撑开窗沿,旋即看到一只信鸽立在她的面前。
信鸽染了血,就像溅上去的那般,身羽染上那殷红,格外刺眼。
宁衡仪赶紧抓住信鸽旋即取下脚踝上的信筒后迅速打开,一张染血的信笺徐徐铺开,字迹熟悉,一眼就认出是她昔日同窗郑秀青的字迹。
郑秀青比她家世天赋要高,取得的成就自然不俗,她只是个地方疆吏,而郑秀青早已入朝为官,成了京庭大员,虽然相隔两地,但是昔日同窗的友谊却未曾相忘,偶尔也会有礼尚往来的时日,虽然两人自分别之后就没怎么见过面了。
郑秀青为人正直,对她的帮扶也不少,同时也感性至深,抒发情操间文笔细腻入微,经常大段大段的询问与介绍,有时候字数多的甚至显得有些聒噪,不过这次却极为简短,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潦草。
【京城事变,速速前往琼山宫……】
后面的字迹犹如鬼画符般看不清,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溅射血迹,摸着还有些余温,让宁衡仪紧皱眉头,话语的信息很简短,但是却极为不简单,染血的信笺,潦草的字迹。
事态似乎瞬间麻烦起来了。
“难道是个烫手山芋不成……”
她不迷信,但是京城事变这四个字重于泰山,可比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鸡毛蒜皮大上百倍,她预感到,如果真的应了话去琼山宫,指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难道要掉脑袋吗……”
京城的情况她不是很清楚,不过虽然自己是个地方官,但是却能大概看清这京城官场的部分形势,至少比一些京城小官要明白不少,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神钺立国千载,皇室代代传承不衰,对内太平祥和,对外战无不胜,屹立天下间几乎与其余方外盛名远洋的宗门教派并驾齐驱,只可惜在这神钺国内可不是神钺皇室一个人说的算的,更多的是仙人世家与神钺皇室共天下。
如今听说那当今皇上不满足于此,想要改变这份格局,独霸整个三千里山河,可是如此哪些仙人世家怎会如你所愿呢?
为此双方明争暗斗了十几年,如今不知是如何了,虽然自从登基之后国内一直是太平无事,但是期间的暗流涌动却不可不察,至少宁衡仪是有些感触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势一般,像是流光一瞬的背景,湍湍而下。
如今接到这份如同密报的信笺,她有些心性紧张的瘫坐了下来,扶额而着,独自沉默。
黑夜茫茫,虽然如今外面依然人声鼎沸,但其实早已危机四伏,身居高位,位于庙堂之高,她也不得不为此做出抉择。
“京城事变……分出胜负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随后点燃一盏灯火,开始翻阅过往的信笺以及一些其余与其他同窗、豪门交流的书文。
思维开始活络,迅速的斗转间几乎是瞬息万变,她思考过很多种可能,她的立场一直是摇摆不定的,至少并没有偏向哪一方,毕竟这种你死我活的争斗一旦决出胜负那是要彻底清算的,况且她们宁家也不是什么顶级世家,根本牵扯不进去多大利益,如果要彻底偏倒一边那后果就是得不偿失。
宁家的未来不允许她做出过多失去理智的行为,因此最都是安分守己的从政,治理好临夏这块风水宝地,不要想着争权夺利,她们宁家不是仙人世家,够不着那地方。
只是……
她开始握紧了手中的信笺,内心开始剧烈摇摆。
郑秀青是她的昔日至交,如今这份凶险万分的信笺已经算是求救了,她能不去吗,要是如此绝情不说自己良心上过不去,就算为此冷血一场日后自己如何在这官场上立足呢?
灯火葳蕤,风雨飘摇间犹如残火灰败,月黑风高,晦月悬挂显得有些惨白,闪过的月光格外的冷,就像剑鞘一出那般晃过她的眼眸。
攥紧手中的信笺,宁衡仪将那沾满自己手心汗的书文放入灯火当中,袅袅炊烟而起,带着寂寞的灰黑消散在夜空当中,轻轻吐出一口气,吹散了这徐徐燃烧的光芒,黑暗吞没了她的身形,月光侵入,光暗交错,割裂着她的身体。
……
临夏城外,琼山官道。
细雨纷纷的山道算不上平坦整齐,伴随着雨水的侵染早已让这里的泥地变得污浊不堪,道路泥泞,拖拽着车辙一路前行,泥泞的吸附着马车的车轮,让其变得更加艰难。
车妇举着马鞭精疲力竭的抽打着骏马,马匹哀鸣,气喘吁吁的打着响鼻,细雨落下,湿润着马背,却不停的蒸发着丝丝雾气,歪七扭八的马脚磨损不堪,让整个马车变得更加颠簸。
兴许是山路不好走,马匹似乎有些拖不动马车前行,最后累到瘫痪,最后哀鸣不起,车妇见状急的满头冒汗,赶紧扬起马鞭使出吃奶的劲抽打着马屁股,可惜换来的却是那皮开肉绽的撕裂以及马儿的纹丝不动。
“怎么停下来了?!”
马车晃动,从里面走出来一名气质玄衣女人,女人气质若冰,鬓若刀裁,衣袖紧裹,手里一直攥着收入鞘中之剑,含蓄待发,此刻她走出马车,压低声音却铿锵有力的询问着车妇。
“马累的走不动了,已经到极限了,大人。”
车妇此时也精疲力竭,说话也而是有气无力,而且身体还有些水肿,毕竟这一路下来风餐露宿,喝着雨水吃着野味,吸风饮露的日子过的饥一顿饱一顿,能一直挺到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听闻此言,玄衣女人也是捏紧手中长剑,随后跳下马车观察马匹情况,发觉所言属实之后又前后观望,她耳聪目明,总是有雨水干扰也能够顺风千里听闻那细若蚊吟的声音。
声音传播的很细微,但是却让她紧锁眉头,随后眺望前方。
【琼山,就在眼前。】
“杜千户,马车怎么不走了?”
杜郁闻言赶紧扭过头看向马车窗棂,只见那马车窗帘撩起,露出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只是那貌若昙花的面容上此刻却写满了惶恐忧虑,如今正满眼希冀的望着她。
杜郁见此也是靠近些许,随后赶紧靠近小声安慰。
“启禀夫人,马车似乎出了些小问题。”
车中夫人闻言似乎更加惊慌失措了,有些手足无措的胡问着杜郁,毕竟这一路颠簸下来他几乎失去所有,妻子生死不明,如今也没了身份,现在又颠沛流离且说一声逃亡都不为过。
想到着,他那仙人一醉的容貌又破碎了起来,梨花带雨下独自拭泪。
“夫人莫急。”
她赶紧安抚好这位皇后那脆弱不堪的精神,旋即思索着怎么到琼山宫。
琼山宫是指定据点的最后一道关隘,只要过了琼山宫再过沧海江就能得到接应,到时候携陛下藏在南方的神武军再定神器,结局尚未可知。
好一顿安抚之后,马车里的夫人也是稳定了下来,随后她赶紧来到车妇面前继续追问。
“这马能继续抽吗?”
车妇闻言连忙摇头,随后有些叹气说道。
“这几千里路程下来没说累死都是好的了,你看它们都口冒白沫了,就算再怎么抽也叫不起来了。”
车妇说着,指着其中一匹骏马的嘴上的那溢出的白沫,还有那翻白的马眼睛,看起来还有些替它们心疼。
杜郁闻言也是郁闷不已,只是她还是有些不信邪,夺过车妇的马鞭直接抡的呼呼响,随后直接痛下杀手狠狠的抽打了好几下。
力度很大,马儿生无可恋的嘶鸣几声之后如同横死一般彻底躺尸于此。
杜郁见状也是没了心气,随即踢了这些骏马几脚然后开始想办法,她开始计算着追兵追上她们的时间,自临江关出来之后身后仙人世家的狗腿子们一直紧咬她们不放,为了分散这些追兵的注意力,她的好几个姐妹都分散逃脱,而她则带着其余的姐妹们一同带着真正的皇后前往琼山宫。
不过这一路追下来,她仅剩的几个姐妹都死在哪些追兵的刀下,来不急悲痛欲绝的她强忍泪水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
如今那群罪该万死的追兵还在紧随其后,计算着声音算下来也还有接近两个时辰,马车是不能动了,那看来只能走去琼山宫,然后再去想办法寻找代步工具,虽然自己可以健步如飞的立马到目的地,但是皇后怎么办?
她可不能把最重要的人给丢在这。
思虑再三之后杜郁决定步行,决定好了之后她赶紧来到马车前和皇后商量了下,皇后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这一路下来都是仰仗杜千户,不然他早就死于非命了。
决定好了之后杜郁扶着皇后下了马车,皇后的装束褪去了宫廷之内的龙飞凤舞,留下的只有属于大家闺秀的婉仪柔美,虽然经过经过了一系列的乔装打扮让他看起来像个逃难而来的望族公子,但是那行走体态与那与生俱来的气质却还是掩盖不掉。
这也是让杜郁头疼的地方,就这点差点让那些该死的追兵差点发现,为此也没少嘱咐皇后时时刻刻忘记关于宫廷的一切。
只是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扶下马车之后杜郁为其撑起油纸伞,随后她和皇后怀中的小宝宝一起遮风避雨。
宝宝珠圆玉润,如今吃饱喝足之后正安宁祥和的熟睡着,两只小手像两颗小珍珠一般紧紧蜷缩着,温存在自己的温柔乡中,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世界早已换了一篇天地,刀剑厮杀的杜郁见到如此惹人怜惜的孩童也是心情柔和了不少,毕竟硬起来确实独当一面,但是那也是绷紧神经,谁都有柔情的时候。
如今见到让人美好的事物却能让她燃起一丝看不见摸不着的火,指引着她继续前行。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彼岸了,快了,快了。】
温馨须臾之后,杜郁重新恢复冷冽如霜的模样,随后取出一些重要的物什带上,然后将这些马给抹了脖子,悄无声息,刀不见血,割断气管之后杜郁动用神力直接将马车推下悬崖,伴随着坠入深渊的马车发出砰砰砰、逐渐放空的滚落声,似乎一切又变得迷茫而又坚定不少。
做完这些后,杜郁目光又寒冷了起来,她弹出袖口中的短匕,眼神阴冷的看着那名跟随她们许久的车妇。
车妇见状顿时大感不妙,也是抖若筛糠,赶紧跪下不停的磕头求饶。
不过杜郁可不管这些,她们的行踪是绝密,不说那些追兵,就说那些江湖上的三教九流,被她们发现那也是一块香甜肥美的美肉,被吃干抹净那算是好的下场了,更加恐怖的结局可能比这个还要黑暗。
她确实不想这么做,虽然她们金銮卫被外人称为朝廷鹰犬,但是也不是什么滥杀无辜的恐怖邪魔,但是如今是非常之时,事急从权,也只好牺牲一下你了。
她的同情心控制的很好,虽然只是一瞬,但是也没留下过多什么。
“只要刀子在你的脖子上轻轻擦一下,就好了,不痛的,眼一闭一睁,就躺在你新的娘亲怀里吃奶就行。”
“不……不要……不要啊,大人,大人饶命,饶命。”
车妇看样子就是个老实人,年近四五十,老实本分,谈吐质朴,算的上是一名良民,可惜……你的运气不好。
她别无选择。
缓缓的抬手,膝盖死死的抵住对方的头顶,然后缓缓的挪动短匕,刀刃出鞘,寒光冷冽,犹如银瓶咂破,染上了那见上无数的红,就像过往那般,如同喝水。
“饶了她吧。”
皇后抓住了杜郁的手,美轮美奂的脸上满是于心不忍。
“夫人,她留不得。”
杜郁没有说明原因,但是不说皇后也知道,毕竟这一路下来因为疏忽放跑一个家伙泄露了她们的行踪让她损失了不少人手,就这点她可不能答应皇后。
皇后闻言也是犹豫万分,她嗫嚅着嘴唇,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又张口闭口,直到目光闪过一层暗芒,然后又有些迟缓,最后才缓缓开口道。
“带上她吧。”
杜郁闻言有些不忿,不过这时候再去说服皇后不仅浪费时间更是浪费精力,思来想去带上这个车妇也算不上什么多大的坏事,就算到时候这家伙拖后腿自己找个机会抹了就行。
“行。”
说完,车妇犹如得到救赎一般喜笑颜开的对着皇后不停磕头,言语中满是溢美之词。
“多谢仙子,真是人美心善呐,仙子,我就知道仙子是个大好人,仙子真好,嘿嘿嘿。”
听见仙子这个词杜郁眼中满是嫌恶,随后恶狠狠的警告这个山野村妇,最后更是一脚把她踹翻到泥地当中。
“叫大人或者官人,不要叫仙子。”
“是是是。”
村妇如同得到大赦,那管那些,赶紧恬不知耻的爬起来讨好杜郁和皇后。
“她虽然出身卑微,但是也算我神钺子民,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杜千户,请您宽容本宫……本夫这一次恻隐之心。”
皇后知书达理,谈吐优雅,而且声音犹如天籁,这一番倾吐下来让杜郁也为此动摇,心里的那些对这个毫无威胁的村妇的巨大戒心也放下来不少。
“知道了,夫人。”
在商量一番之后她们稍微整理了一番便再度开始继续赶路,琼山宫离这里还有不少的距离,走下去可要些时候,不过带了不少干粮,足够她们吃吃喝喝,至于那个跟在她们身后的村妇,丢些残羹冷炙就行,她的死活杜郁可不管。
……
山岳晦暗,江河不明,临夏城似乎要迎来一场暴雨,山雨欲来,马匹的崩溃也让她们折戟沉沙。
“老大,马儿跑不动了。”
一名身披铠甲的女兵报告着情况,她们是骑着马追的,虽然都是好马,但是也比不上那汗血宝马,如今这些马都累的东倒西歪,肯定是指望不上依靠它们了。
放下马儿之后,领头女子屏息凝神,随后气愤的一脚将身旁的马匹踹到树干里头去,马匹口吐鲜血,挣扎抽搐一会儿之后当场口吐鲜血死去。
“没用的畜牲。”
她气的七窍生烟,枉她们追了那么久,如今人影都没见到就追不上了,只能看着脚下的车辙望洋兴叹,颇有种功败垂成的无力感。
“二妹不急,她们的马儿肯定坚持不了多久,我们直接追过去就行。”
一名身着道袍的女子摆弄了下拂尘随后胸有成竹的说道。
“哦?”
她这么一说,领头老大听着也确实有些道理,随后赶紧叫上她们步行追过去,果然车辙在一处悬崖边便产生了极其凌乱的情况,随后更是大片大片的拖拽推搡痕迹,划痕很明显的就能猜到马车坠崖。
领头老大探出头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深渊,摸着头随后说道。
“她们该不会坠崖了吧。”
想到这,旋即想要分些人手下去找找尸体,毕竟这样就可以交差了,不过却被道士女人拦了下来。
“不用了,她们和我们一样赶脚程。”
闻言,领头老大又看向她,随后不解的问道。
“何以见得?”
她不是傻子,就算没了车辙那也有脚印,如今前方什么都没有那还能证明什么呢?莫非飞了不成?
“障眼法而已,”
说到这,道士女人浅笑一声,旋即轻吹了一口气,伴随着一口玄黄气的吐出,前方缓缓显现了一串绵延前方的杂乱脚印。
“嘶~”
看到这,领头老大更是庆幸自己把自己这位在宗门修行的大姐带上,不然真的让这些家伙给逃之夭夭了。
“看来我们逮住真家伙了。”
道士女人显得有些兴奋,毕竟对方的分散逃离弄的她们也只能分头去追,如今这份障眼法可就间接证明了她们所追杀的这才是真的。
领头老大闻言也是兴奋不已,捉住这成嘉帝的皇后那可是大功一件,真金白银的封赏那不用说,加官进爵一步登天那也是唾手可得。
众人闻言也从之前的偃旗息鼓瞬间转变为干劲十足的蛮牛,似乎有了使不完的劲儿。
“给我追!”
闻言,众人发出一阵兴奋的大吼,随后一阵嘈杂而又震动的脚步声,如同猫捉老鼠一般循着痕迹快速追去。
……
=================